福泽先生点头，拍拍我脑袋，“辛苦了。”
楼上乱步还在洗锅碗瓢盆。
我整理袖子帮忙。
“洗碗好麻烦，凉子，是有机器咻的一下，不用乱步大人动手就能把碗洗干净的吧？”
“嗯，洗碗机。”将盘子放在沥水架上，“使用起来也是需要做一些事前的准备工作，将酱汁倒进垃圾桶里之类的。”
“好麻烦！”
虽然无休止的抱怨，乱步却乖乖做家务，双手在水中搅来搅去，池子里满是泡沫。脸颊因为过大的动作同样蘸上泡沫。
“噗。”我没忍住笑了。
“不许笑！”乱步佯装生气，捧起泡沫迅速抹在我脸上的相同位置，“看招，必杀，洗洁精超人拳！”
“哈？幼稚！”我动手，“绝望的美人鱼——悲伤之海！”掀起一大片水。
“凉子你作弊！呸呸。”躲闪不及吃进嘴里一点点，乱步使用工具，“看我的。”
玩到最后以双双狼狈洗澡谢幕。
打开吹风机。
乱步的头发又硬又扎手。
他们说头发硬的人性格比较执拗，乱步确实如此，相信什么便会一直相信的性子，甚至会因为信念忽视一些对他而言轻易便能看透的东西。
换乱步帮我吹。
用的一样的洗护用品所以身上的味道只有一点点差别，他的更甜，我则是接近原味。
“凉子头发好软，明天甜点想要吃可颂，洒满糖霜的那种。”
“可以哦，还有什么吗？”
“唔……午餐是甜咖喱？”
“可以哦。”
“下午茶要涂满甜酱油的烤团子！”越来越兴奋。
“嗯嗯。”
“晚餐要吃甜虾寿司并且不用洗碗！”
“可……”反应过来，“不用洗碗驳回。”
乱步随手撒开吹风机，发出猫叫一样的短促声音，倒在我身上。
每当驳回什么要求时候，他总会这么做。瘦瘦的一条，倒下来不会觉得压迫。
“我是寿星诶，凉子不是认为寿星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被满足的吗？”
“这个，不行。”
他不必问，优秀的观察力很容易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一点上坚持。
住在一起的两个人无条件的包容一方，完全行不通，用不了多久便会大吵一架分道扬镳，如果想要一直亲近下去，需要两个人彼此共同的努力。
我做饭，乱步刷碗；彼此整理内务；互相吹头发；在另一个人睡觉时候保持安静。
乱步的撒娇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那种无理取闹，他知道底线在哪里，也知道自己有时候确实过分被骂也没关系，不被骂反而会愧疚。
总之，虽然总冒出难以回答的问题、说话喜欢使用长句，依旧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室友。
也是非常不错的朋友。
关灯睡觉。
横滨夜晚反而比白天热闹很多，枪击声音时不时出现一下。今夜更是频繁。
港口黑手党或者附近的什么小帮派又在发疯。
反正没人能解决。
习惯了根本不当回事。
乱步开心的说完前几天解决的事件，着重夸耀一番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该到平时困倦的时候了。
今天却没有四仰八叉的睡着。
睁着翠绿色的眼睛面对我的方向。
无论看多少次都感叹，真的是一双很漂亮的、受到造物主祝福的眼睛呢。
“怎么了？”我问。
“距离十二点还有三十分钟，寿星在允许范围内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没错吧凉子？”
话是这么说。我点头，反正乱步视力很好能看到。
“那，可以亲吗？”
嗯？
什么？
太困了所以听错了吗？
“没有听错，而且凉子很清醒。”乱步无情戳穿。
太过怀疑在自己无意识情况下说出口了？记忆去哪里了？
“没错没错，并没有不存在的记忆，超级容易看出来，凉子的表情。”乱步说：“所以——可以亲吗？”
“为什么？”保守起见问一下。
“就是想嘛。而且凉子肯定会同意所以就问了，不是寿星不是生日，唔，因为凉子吹头发时感觉很舒服？窗外灯光照进屋内氛围也很好。”
“朋友的亲吻？”
乱步安静片刻，在思考。
“……我不太明白。”
这种回答。
不知为何紧张感完全消失不见。或许正如乱步所说，氛围真的很好，一样的气味、昏暗的灯光、蓬松的头发、躺在榻榻米上的他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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