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晴看着他熟练地核对收银小票，突然想起半年前——他连便利店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看什么？"谢栖迟掰了一半面包给她，"少爷就不能吃临期食品？"
姜雨晴没接，只是盯着他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那里原本应该缀着定制袖扣。
"谢栖迟，"她嗓子发紧，"你没必要这样。"
他叼着面包挑眉："哪样？"
"……为我放弃一切。"
谢栖迟笑了，伸手弹她额头："少自作多情，我是为了自己。"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落在他肩上，姜雨晴却看见他藏在书包夹层里的打工排班表——凌晨4:30-7:00，早餐店和面。
姜雨晴偶然看到谢栖迟手机里的备忘录——
3月15日：雨.生理期，备红枣姜茶（校医务室有热水）
4月2日：交辅导资料费（借口"学校补贴"）图书馆空调太冷，常备外套
最新一条是昨晚添加的："她喜欢厦大芙蓉湖的鹅，毕业旅行优先考虑。"
她红着眼眶抬头，正撞见谢栖迟拎着两杯奶茶推门而入。
"店员搞错单，"他把印着"买一送一"的杯子递给她，"便宜你了。"
姜雨晴知道，那家店从来没有优惠活动。
五月暴雨夜，姜雨晴撞见谢栖迟在打工的便利店吃泡面。
他蜷在货架后面写物理竞赛题，右手虎口处贴着创可贴——昨天帮她修自行车时划伤的。
"你就吃这个？"她声音发抖。
谢栖迟下意识藏起泡面桶："偶尔换口味……"
话没说完，姜雨晴已经掀开他外套——腰侧赫然贴着两片膏药，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搬货扭的，"他无奈举手，"小伤。"
雨水顺着姜雨晴的发梢往下滴，她突然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泡面汤打翻在两人之间，烫红了她的手腕。
"转学吧。"她哽咽着说，"回你该去的贵族学校，住有保姆的大房子……"
谢栖迟皱眉："胡说什么？"
"你生来就应该被捧着！"她哭得发抖，"不该在这里吃泡面、贴膏药、为我……"
"姜雨晴。"他打断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我。"
便利店的白色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从来不是什么星星。"
周末的廉价出租屋里，谢栖迟蹲在地上修漏水的龙头。
姜雨晴递给他扳手时，他突然笑了："像不像两个穷鬼相依为命？"
她看着这个曾经连矿泉水都只喝进口品牌的少年，如今穿着20元一件的T恤，却还记得她所有喜好——
书架第二格留给她放笔记 ，冰箱里永远有她爱喝的养乐多 ，WiFi密码都是她的生日 。
"谢栖迟，"她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过得轻松点？"
扳手"咣当"掉在地上，谢栖迟转身拽过她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感受一下，"他冷笑，"这里是不是还在跳？"
掌心下的心跳剧烈而温暖，姜雨晴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姜雨晴，"他额头抵住她的，"活着本来就很疼，但你是唯一的止痛药。"
姜雨晴开始偷偷往谢栖迟书包里塞东西——
药店买的正品膏药（比他用的地摊货厚三倍）
手织的毛线护腕（遮住他打工磨出的茧）
甚至省下午餐钱给他充公交卡
谢栖迟发现后，气得三天没理她。
第四天清晨，姜雨晴在课桌里摸到一个保温盒——
剥好的核桃仁摆成星星形状，下面压着纸条：
"再敢饿肚子，我就当众亲你。"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姜雨晴冲进年级前一百。
谢栖迟站在红榜前，嘴角快扬到耳根："看来我的补习费没白花。"
"什么补习费？"
"教你的每一分钟，"他低头在她耳边说，"都该收费的。"
姜雨晴红着脸踩他脚尖，却听见校长在身后咳嗽："谢同学，省实验中学的校长又打电话来了……"
谢栖迟摆摆手："不去。"
回家的公交车上，姜雨晴望着窗外飞逝的晚霞，轻声问："真的不后悔？"
谢栖迟把玩着她一缕头发："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在想什么吗？"
"……什么？"
"这姑娘，"他轻笑，"怎么连哭都躲着人。"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车窗上，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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