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迟把姜雨晴送到家门口。
他转身要走,突然被她拽住衣角。
“谢栖迟。”她认真地说,“以后疼的时候……可以咬我。”
少年大笑,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晨光中,他低头在她虎口处轻轻一咬——
“盖章了,反悔无效。”
清晨六点半,姜雨晴咬着面包冲进教室时,谢栖迟已经坐在位置上翻着英语单词本,黑眼圈明显得像是熬了一整夜。
“早。”他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姜雨晴把热豆浆推过去:“你又通宵了?”
“嗯,补政治顺便做了几道数学题。”他揉了揉太阳穴,“‘政治基本概念还是要理清的。”
姜雨晴忍不住笑出声,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手绘的思维导图:“给,我昨晚整理的。”
谢栖迟盯着图上画的小商品市场摊位(标注“个体经济”)和国企大楼(标注“国有经济”),挑眉:“你这画工……挺别致。”
“管用就行!”姜雨晴红着脸抢回笔记本,却被他一把按住。
“谢了。”他指尖在她虎口轻轻一蹭——那是昨晚“盖章”的地方。
课间操时,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矮个子男生堵住了谢栖迟。
“学、学长!”男生九十度鞠躬,“我是高一(3)班的程小阳,昨天1500米我看了十遍录像!请收我当徒弟吧!”
谢栖迟叼着薄荷糖,懒洋洋地打量他:“我看起来像开补习班的?”
“不像!”程小阳激动得语无伦次,“但你是唯一能跟体育生拼速度的!而且你物理月考卷的最后一题解法比参考答案还简洁……”
姜雨晴在一旁憋笑憋到内伤。
“行吧。”谢栖迟突然把姜雨晴往前一推,“先跟你师姐学受力分析。”
“啊?!”两人同时惊呼。
午休时间,高一(6)班的班花苏茜在众目睽睽之下拦住谢栖迟。
“我喜欢你。”她递出精心包装的巧克力礼盒,睫毛膏涂得根根分明,“从初中就……”
“抱歉。”谢栖迟打断她,笑容温和却不容置疑,“现在要以学业为主。”
苏茜脸色煞白:“那……那我们先可以做朋友吗?”
走廊瞬间安静。躲在柱子后偷听的姜雨晴心脏骤停。
谢栖迟漫不经心地转着橡皮筋:“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班花哭着跑开时,周子扬吹了个口哨:“迟哥,真绝情啊。”
“总比让她幻想强。”谢栖迟瞥向柱子,“对吧,偷听的小老鼠?”
姜雨晴同手同脚地走出来,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程小阳抱着物理习题集亦步亦趋跟着他们:“师兄师姐,这道万有引力……”
“先把公式背熟再说。”谢栖迟把姜雨晴往前一推,“你教他,我买水。”
等谢栖迟走远,程小阳突然压低声音:“师姐,师兄手腕上的伤……”
姜雨晴猛地合上习题册:“不该问的别问。”
“不是!”程小阳慌忙摆手,“我表哥是医学生,说有种疤痕修复膏很管用……”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谢栖迟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着姜雨晴比手画脚讲题的样子,无意识摸了摸腕间的橡皮筋。
程小阳鬼鬼祟祟地把姜雨晴拉到楼梯拐角,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银色药管。
“瑞士产的,”他压低声音,“我表哥说对陈旧性疤痕特别有效。”
药管上密密麻麻的德文标签泛着冷光。姜雨晴捏着这支价值不菲的药膏,突然想起谢栖迟手腕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
“为什么帮我?”
程小阳推了推眼镜:“因为师兄上周替我挨了教导主任的骂。”他顿了顿,“而且……师姐你虎口也有疤。”
姜雨晴下意识蜷起手指——那是她长期用圆规抵着掌心学习留下的。
谢栖迟靠在废弃水箱后面吞云吐雾时,教导主任的怒吼震飞了栖息的麻雀。
“谢栖迟!又是你!”
他慢条斯理地掐灭烟头,甚至对主任笑了笑:“早上好,张老师。”
早操时间,全校师生围观谢栖迟做公开检讨。
他懒洋洋地晃上讲台,校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的银色吊坠。
“我错了。”话筒发出刺耳的啸叫,他后退半步,“不该在校园吸烟,不该带坏风气,更不该——”突然勾起嘴角,“被您抓到。”
台下爆发出压抑的笑声。张主任脸色铁青。
“但是。”谢栖迟突然正色,“尼古丁会让大脑反应速度下降0.3秒,而高考理综多这0.3秒,可能就多解出一道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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