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说一句“我为你们受伤了,当年之事还请诸位毫无隐瞒地悉数告知”想必母亲定然会告诉她的。
就非要一板一眼成这样吗?
式钰心绪复杂,但还是长舒一口气,景姝还是景姝,这样才是景姝的做派。
此时已近夜深,南乌巷只留疏灯几许。
活过两次,这还是景姝第一次受这种程度的伤,胳膊此时都在隐隐发颤。她甚至开始后怕,倘若那刀偏一寸划过的不是手臂而是脖颈,她会怎样。思及此处,景姝深深蹙眉,自顾自开口道:“我真得好好学学这些兵刃。”
景姝步子迈得很大,她依稀记得南乌巷巷口有家医馆,就是不知道此刻是否打烊。终于到了南乌巷口,却见那医馆早早挂上了打烊的木牌,门窗紧闭。
景姝心中暗道不好,却也再无办法。似乎失血过多,她此刻的脚步都变得有些虚浮,只得先回家简要做个包扎。
不知为何,走着走着景姝竟然觉得有些发冷。眼前也蓦然一黑,坠入湖水时溺水般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又一次裹挟着景姝,她定住步子,紧咬下唇以此唤醒神智。
再走几步,再走几步就到家了……景姝步子迈得很碎,眼见谢宅就在眼前。
有烛火亮着。
大门处不知何时挂上了两盏灯笼,在一片晦暗的南乌巷里显得格格不入,门口搁置着一张矮椅,有人堪堪静坐其上。
听闻脚步缓声而至,晋夏投去目光,他沉了沉心绪整理好措辞,欲问问景姝可曾用过晚饭。言语不必过于谄媚,也不必太过疏离,就如同三年前那样随口一问即可,起身之前晋夏如此想道。
却没成想一起身才得见面前女子脚步纷乱,面色惨白,她穿了件深色衣裙,可右臂处暗得格外惹眼。
晋夏所有的预设在此刻被全部推翻。
“长嬴君?”景姝抿唇笑了,她似乎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这么晚,还没睡吗?”
“没有。”晋夏上前几步,“我在等你。”
他的手指似乎想要落在景姝小臂搀扶一二,最终却收回动作。他竭力控制自己的颤抖,温声道:“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我记得我房中似乎还有些金创药,你先回房等我,我马上来。”
景姝想要叫住他,思及此刻自己的情况的确需要一个人来给自己包扎,便听他的话先回了房中。
头晕得厉害身体止不住颤抖,想必是血流太多失温的缘故。
房间里依旧燃着烛火,没过片刻就听到晋夏急切的脚步声接踵而至。金创药剪刀纱布一应俱全,景姝抬眸看向晋夏,他面上也血色尽褪。
“我没事。”景姝下意识开口。
景姝坐在桌前圆凳之上,又想到了他的病症,不能接触旁人,正想着要不要换其他人来给自己包扎伤口,就见晋夏已然单膝跪地握着她血迹涔涔的右臂。
手肘上半寸处,伤口已然血肉模糊地与衣袍粘连起来,格外可怖。血腥气萦绕于空气中,晋夏心口蓦然烦闷。
“长嬴君,你不碍事吗?”景姝看着他握着自己小臂的手,还是有些不安。
“不碍事。”晋夏端详完那三四寸长的刀伤,沉沉目光看向景姝,“这裙子回头再去做一件吧。”
景姝点点头,后知后觉道:“是需要脱掉吗?”
晋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着景姝已经惨白的脸色微微摇头:“不必,我剪下来就好。脱下来还会蹭太多次伤口,那样太痛了。”
“如果觉得疼了,就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
晋夏拿起剪刀,伸手轻按景姝肩头衣物,沿着景姝肩线将那半臂衣物悉数剪掉,果不其然,衣物滑落时疼得景姝打了个寒颤。
半条胳膊血迹斑斑,经此动作又有鲜血翻涌,顺着小臂滑向指尖,在地上溅起血花。
晋夏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热水湿帕,仔细握住景姝的小臂为她擦拭伤口预备上药。他竭力压制心中情绪,但一看到她的伤口和那骇人的血渍,那股翻涌而上的惴惴不安又将他裹挟起来。
远远不够,留在她身边远远不够,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再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或伤害她。
晋夏将伤口附近处理干净,便握起景姝的小臂开始施药,白净的手臂平白添这样一道严重的伤口,想必景姝定然是痛极了。
“慕娘。”晋夏施药的动作很轻,话音里带了些探究意味,“今日出门时还好好的,为何会受这样重的伤?”
“我没事啦。”景姝白着脸宽慰道,此刻比起自己手臂的伤口,她更为忧心的是晋夏握着她手臂的修长白净的手指。
“只是今日去往锦绣宫时,运气不巧碰到了几个小贼,误伤而已。况且那几个贼人都已经被抓了,长嬴君不必担忧。”景姝试着扬起嘴唇笑笑,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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