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挽好鬓发冉景姝本欲净手洗漱,听他呼唤连忙回眸,冉景姝脸上方才沾水,她匆忙在一旁的帕子拭去面上水痕:“怎么了?”
“你觉得,哪一件比较好看?”
晋夏本欲问她喜好,但见到出水芙蓉般的冉景姝还是微有几分怔愣。如他所言,她生得本就漂亮,如此模样更是让晋夏挪不开眼。或是因为昨夜二人彻夜不眠的交谈,他总觉得此刻的她莫名亲昵。
明眸皓齿的少年人拎着两件外袍比对着,见此情景冉景姝却忽而心头一沉,她匆匆移开目光:“月白,蓝色称你。”
“好,那就选这件。”
晋夏在朝中任小宗伯,主理社稷宗庙祭祀礼制,新婚也只歇了不足一周,便匆匆归朝就任。
新婚之后便是季秋时节,冉景姝已然为房中添置不少东西,绿植按着自己喜好购置许多,只是养易活难,选来拣去最终也只活了那几株只能避开日光,生长于阴暗处的君子兰。较出嫁前冉景姝自由许多,她思索许久自己想去做什么,最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武馆寻了个女师傅来教她习武。
女师傅姓官单名一个辰字,往日伐姜一战中做过先锋女将,为人不拘小节性格爽朗,与她相处时冉景姝总是不必顾忌太多。
由于冉景姝这宗伯夫人的特殊身份,她便只能将那女师傅邀回家中。冉景姝待其礼仪周全,官辰也对冉景姝颇为欣赏,哪怕冉景姝最开始连马步都扎不稳但她也从未苛责,时日一长待到年末,冉景姝甚至也能耍一套棍术。
白驹过隙急景凋年,眼见就要到了冬日。冉景姝与晋夏还是一床一塌轮流睡着,晋夏尚未将自己不能触人之疾告知冉景姝。最开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后来却隐隐带了几分怕她知晓后疏远他的自贬之心。
眼看除夕将近,府中新迁,置办年货算得上是件难事。冉景姝一一统划过后交由管家曦娘购置,得了些许空闲后便静坐在亭子里闲观落雪。晶莹瑞雪落了满院,冷则冷矣,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晋夏从府门外身负雪意而归时就看到景姝捧着汤婆子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
府中新来的几个年纪稍小丫头在府院里捧着雪有来有往地玩闹,几人身上都落了一层雪,眼见有个俏皮的丫头时月捧着一捧清雪向着景姝小跑过去,却在半道险些摔倒。冉景姝被她吓着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却未恼火而是笑意盈盈叮嘱道:“慢着些,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骨头摔着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尽管前半生命途多舛,但他此刻亦有家可归。见了这一幕的晋夏的步子钉在原地,心像是被晴日晒后的新棉塞满了,心跳声似乎已经涌入耳中。
“长嬴君!”
冉景姝眸光一转就看到了他,自身后取出油纸伞撑开迈着大步向他奔来。晋夏还没来得及开口,冉景姝已然行至门前。伞柄稍稍偏移遮蔽头顶,将那落他满身的寒雪隔绝在外。
“下这么大雪,怎么不回家?”身着狐裘大氅的冉景姝撑着伞,半张脸似乎都要埋进衣服中,语气却依旧温和带了几分调笑意味,眸光流转灵动至极,“难不成,长嬴君也像那些孩子们还需要人耳提面命地叮咛啊。”
冉景姝笑得眉眼弯弯,故意以一副哄孩子的声音开口道:“长嬴君,下雪天不能在雪地里傻站着?这样吗?”
分明是带着调笑意味的话,此刻的晋夏觉得今日冉景姝的声音格外悦耳,如同清泉碰壁,令人心旷神怡。二人并肩走着,他接过油纸伞,亦步亦趋地走在冉景姝身侧,在新雪中留下一串齐头并进的脚印。
“夫人的叮咛,我记住了。”
冉景姝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她这句调笑般的话也得他认真对待,不由得觉得今日的长嬴君格外招人喜欢,脱口而出便是:“明日就是除夕了,听说今夜有烟火呢,长嬴君要一起看吗?”
晋夏听话地点点头,“想。”
“那便一起吧。”
是夜,雪落了厚厚一层,四周弥漫着冰冷刺骨的气息,冉景姝鼻尖冻得通红,依旧忍不住稍稍将视线瞥向一旁的晋夏。岂料一转头,便是四目相对。
不多时,便有粲然烟火于头顶盛放,绚丽盛大,宣告着这一年就此终止。
冉景姝匆忙转头,心口忽而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如同蚂蚁噬咬,她抬起手狠狠按在左心口,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的心跳已然近乎失控。
“夫人,新岁安康。”晋夏的声音带了些雀跃,转过半边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方红色锦囊递给冉景姝。
冉景姝从未收过压岁钱,她看着那白净指节握着的红色锦囊,愣了愣神:“这是给我的吗?压岁钱?”
“是。”晋夏心口一紧,话音也有些抑扬顿挫,他从未收过压岁钱,也不知该如何给压岁钱。只想着红色锦囊喜庆,便送了她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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