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神色疏离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他轻轻道,“多谢雷师姐。”
花琅一愣,几乎以为是幻听。
但燕容已进了里屋,她只能压下想解释的心。
何文州有些疑惑,“小师叔为何要等他一同进殿?”
花琅:“那群人正是仗他无势,才敢肆意欺凌他,往后他在青莱的日子还长,何不让他借借你我身份。”
何文州想起先前三人说的话。
他对三人提到的残害手足一事颇有疑虑,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几人恐惧责罚,口头胡诌罢了,他身为一峰师兄,怎能轻信这些风言风语。
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
明光殿内,众人依照名次次第排好,眼神时不时地投向最前方那道挺直的背影。
“在拘魔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实力出众,他夺得第一,我心服口服!”
“是啊是啊,我也印象深刻,只不过进青莱后他搬了院子,都没瞧见过他了。”
“他长得这么好看,据说搬院子是为了躲那个潘煜……”
“又是那个老头,不过这事还多亏了小师叔,我内门一个朋友说,路过刑堂的时候,还能听到潘煜的惨叫声呢。”
谢寒惊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包了起来,半张脸都捂在了纱布下,余下半张也因失血过多而略带苍白。
纱布是他自己贴的,似乎有些紧了,谢寒静不太适应地垂下眼皮。
“小师叔来了……她后面怎么跟着那个人?”
“难道小师叔真要收他做大弟子,可他又不是试炼第一名。”
身后窃窃私语声忽大,谢寒惊侧头,就看见花琅自殿门走来,在她身后,除去何文州,还跟着一人——
是燕容。
不少人都互相递着眼色,直到花琅落位,才算静了下来。
花琅伸手,取下台上三盏巴掌大的魂灯,灯盏漆黑冰冷,盏身意外的轻盈。
花琅想起她初入青莱时,便是捧着这么一盏灯,等着师尊替她授印。
莫竞鸿醉醺醺地将手指点在她额心上,花琅只觉得一瞬混沌,等莫竞鸿再收回手,花琅就瞧见那冷寂的魂灯竟亮了起来,依稀还能看见,里面有着一抹跳跃的白色火苗。
魂灯与灯主神魂相连,灯主如遇难身亡,此灯亦会彻底寂灭。
修仙之人大多难以寻回尸身,便会选择祭奠魂灯以替,因此,每名弟子都需在入门时留下一盏魂灯。
何文州接过三盏灯,随花琅下台,数十内门弟子也携灯走向新弟子们。
新入门的弟子纷纷半跪下去,头部微微低垂。
殿内静谧无声,只有细微的脚步声和灯盏磕碰声。
半昏的殿内,这场近百人的仪式寂静又庄重。
花琅停在了谢寒惊面前。
他的发尾尚且湿润,半束半披,落在身后,又散在地面上,开出一道墨色的莲,姿态虔诚如奉佛。
花琅垂眼看去,只能看见一片冷白额头,和那块突兀粗糙的纱布。
她在脑子里呼唤001,“对了001,你知道袭击男主的古怪白绫是哪里来的吗,我怎么觉得那不像是魔族的东西?”
001回忆了一下:【当时场面太乱啦,有好多人呢,不过统觉得应该只是误伤。】
花琅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心中诚恳地给那“失去法器”的小弟子道了个歉。
001又惴惴不安道,【宿主,男主不会毁容吧?】
花琅伸出手,将指尖点在谢寒惊额心,只觉手底皮肤透着沁人的凉意。
她在脑中回道:“按男主的体质,这伤不出三日便能大好,况且就算他毁容,也是少去两朵无辜桃花罢了。”
001显然颇不认可她的说法,但花琅此刻凝神定气,它不便打扰,只能紧张地和花琅一起注视着谢寒惊。
按照何文州的说法,抽取一缕稀薄至极的外魄看似简单,然而只要对方内心抗拒,就需要自己使用灵气强行突破屏障。
一般来说,试炼前几名天赋都较他人更好,也更易抵触他人靠近灵台,若是修为不足之人,则很难完成授印仪式,这也是年年试炼前三需得峰主亲自授印原因之一。
花琅心中忐忑,指尖灵识却是毫无阻拦地钻了进去,不过出神这几息,就险些直接钻进了更深处。
花琅连忙控制住灵识,只停留游走在外缘。
轻轻带出一缕外魄后,何文州递来魂灯,花琅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
花琅神色微微僵硬,那缕外魄紧紧依附在她的手指上,没有一点要撒手的意思。
何文州见魂灯未亮也不敢松手,只是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花琅定定心神,用上灵气,将这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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