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领头的,是那个叫小雨的女孩,她上次伤得最重,现在脸上还留着一条小疤没有完全消除,此刻小雨摸着那道小疤,表情阴鸷得像是要杀人。
“你继续横呀?能打是吧?这下我看你还站不站得起来!”
岑夏时颤抖着身子:“你这样……被发现了会被开除的。放了我吧,我不会再……啊!”
她的头发被小雨狠狠拽起:“我本来都打算放过你了,还敢来我面前乱晃?!谁叫你插嘴的!还信誓旦旦地发誓季行也绝对不是凶手,你和他很熟吗?”
“还给人家送了巧克力是不是?自己腆着张丑脸就往上贴,你看人家理你吗?恶心死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岑夏时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苍白地辩解:“我没有!”
另一个女生笑道:“不过你也没机会了,季行也天天只和他那同桌说话,两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蛐蛐你倒贴呢!”
岑夏时猛然抬起头:“他们俩不是这样的人!”
见她还敢还嘴,小雨瞬间冒了火,伸手就要去扯她头发!
岑夏时哭着奋力反抗,一个用力竟挣脱了几个大汉,慌忙地往反方向跑。
一帮人追上去想抓住她,岑夏时慌不择路,竟几步上了天台边缘的台阶。
小雨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有几分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双手抱臂嗤笑一声:“你给我滚下来!威胁谁呢?没人看你装可怜!有本事你跳下去啊!你跳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恶心人的东西!”
话音未落,极度压抑痛苦的哭声响起,渐渐越来越大。
岑夏时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崩溃地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我长得不好看是我的错吗?我的身材是我的错吗?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放过我!”
小雨冷笑一声:“你错就错在没有自知之明,明明恶心至极还偏偏整日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之前不是已经被我教育得很好了吗?怎么,有人给你撑了一次腰就分不清天高地厚了是吧?”
“真以为他们会一直给你撑腰啊?人家看你可怜又可悲施舍你而已!还不是连朋友都不愿意和你做!我劝你啊,老老实实当好阴沟里的老鼠,那才是你该待的位置!”
她的话一字一句字字锥心,岑夏时不停地摇着头,像是想反驳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哭得鼻涕眼泪都糊在了脸上,浑身剧烈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小雨微微皱眉,这男人婆不会真要跳吧?要死也不能死她面前啊,到时候惹一身腥臊就麻烦了,这样想着,她厉声指挥大汉去抓她下来。
眼见着四五个人朝自己扑来,岑夏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逃跑,可剧烈的哭泣让她的腿都软了三分,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脚腕狠狠一弯……栏杆骤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岑夏时瞬间半个身子都倒出了栏杆外!
小雨的眼睛骤然放大,失声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飞速闪过,在岑夏时彻底跌落的那一秒伸手去抓她的衣领——却没有抓住。
仅仅只差一毫米,岑夏时的衣角和白斐的指尖擦过,像一只受伤的雏鸟,径直往下坠落。
白斐微微皱眉,抬腿跨上栏杆,足尖一蹬,毫不犹豫地一起跳了下去。
而她身后,一行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失声大喊:“救……救命啊!有人跳楼了——”
岑夏时第一次感受到了失重的滋味,她的身体从未像现在这样轻盈过,无尽头似的往下落。灵魂却好像没有跟上□□,轻飘飘地像是要脱离。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几乎像一个旁观者,自上而下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坠落的模样。
从小到大遭受过的所有不公平的待遇在这一刻涌上心头,疯狂冲击着每一寸灵魂。
从来没有过和颜悦色的对待,从来没有过青春期的悸动,挤地铁被人嫌弃占地方,提意见被人翻白眼,明明是年级前十,可她的那张光荣榜却在领导视察时被偷偷藏到最后面,明明被选上了表演节目,却在最后一刻通知她的位置被人代替,就连父母也会当着她的面皱着眉让她少吃一点。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副畏畏缩缩,连自己都讨厌的模样呢?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放肆大笑?为什么被一道又一道异样的目光,一次又一次意味深长的对视和讽笑压弯了腰。
或许小雨说得没错,她生来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吧,或许,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
耳边风声呼啸,地面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得到彻底的解脱,岑夏时轻轻闭上了眼睛。
死亡却没有欢迎她。
熟悉的手掌再一次轻轻托住了她的腰。
她被搂进一个冰冷的怀抱,有人在她耳边轻哼一声。
“真够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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