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她慌然跑去,奈何个头实在不够,只得就着没咽下去的糕点含糊不清喊人,“快快快,兴许还有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心向善的木小仙当然跑的比谁都快,两人三下五除二将其救下。一张折好的纸随动作落在脚边,江月顺势弯腰捡起塞进怀里。
这自挂东南枝的是位老妇人,头发花白,衣着质朴,双颊憋得通红。江月觉得纳闷,只见过世上嫌自己活不够的老人,还没见过急着死的老人。
许是肉体凡胎天然向生,离了桎梏下意识大口呼吸,待眼前金星散尽,老者苏醒,恍惚之间唇齿微开。
“终于见到你了吗?”她说。
江月离的近,听的真切,她抬眼看向已显形的木白,冲他丢了个眼神,朝树后走去。木白了然,默念一声,树后便走出一妙龄女子——毕竟是和活人打交道,游魂终是难办事。
老者大约是缓过来了,起身坐直,环顾四周,一改刚刚神态顿时捶胸顿足。
“我怎么还活着?”老者说,“是你们拦了我吗?”
拦?
江月细想方才听到之言,开口:“奶奶您所遇何事?我们路过此处,看您自寻了断便匆忙救下,如果您有难处可与我们讲讲,晚辈定当尽力相助。”
老者闻言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道:“我想寻一人。”
“寻人?”木白扶着老者坐好,“寻人为何寻死?”
“我找了她大半辈子终是无果,经年累月,许是早已不再人间。”老者说到此处突然眉头一横,“索性追去阴曹地府,将阎王爷那儿翻个底儿掉也要再寻一遍。”
江月一听,顿时觉得眼前之人虽白发苍苍,但性情不老:“您能讲个大致吗?你我如此有缘,兴许这人就能被我们给找到呢。”
老者想了想:“我姓葛,外人大多称我为葛婶,是个做糕点生意的厨娘。”
江月觉得这名字耳熟,突然惊觉大叫一声:“就是那个,开遍汴京手艺一绝的葛记糕点吗!”
老者点点头:“是。正是老朽。”
葛记糕点是汴京数一数二的老字号,品类多样口味繁多,是江月从小吃到大的牌子,就连刚刚手上拿的嘴里嚼的都是葛记的招牌竹叶糕。
这一下突然遇到葛氏本尊,江月有些愣神。
“那葛婶您所寻何人?”木白接过话。
“我不知道。”葛婶摇摇头,“我没见过她。”
那这怎么找?
许是葛婶察觉二人所想,继而开口:“我以前就住前面的村里,离这儿不过百米。那年我也就和这丫头差不多大,和往日一样在家中做花糕,结果一时走神突然走水,火势凶猛还未来及逃窜便失去意识,再睁眼时,却是在后山一处山洞,得一性命安然无恙。”
“原以为是村中长辈将我救起安置在此,但跑回家后问遍村民,竟无一人承认。”
“后来生意有幸得上天眷顾垂怜,我也跑了不少地方问了许多人,可至今无果...我就想着那人要么比我年长要么和我同岁,许是已经离世,才想此一计。”
陈年旧事,往日心结。江月觉得继续蹲坐在地上说事儿不是个办法,干脆将人搀起,却留意到这人手腕内侧有一处红疤,形状颇为少见:“不知道葛婶旧宅是否还在?方便去宅中细聊吗?”
葛婶拍拍身上的土,她穿的是件绸缎面的素白襦裙,领口青色的丝线绣着枝细竹:“在,走吧。”
正如老者所言,行约百米遇见一处村庄。
村子不大,群山环绕。
家家户户用篱笆围出一处小院,院里三两茅草小屋一亩小田,几家孩童蹲在地上捉虫抓鸟,尽是汴京城里看不到的景象。
葛氏带着他们绕到村子后半,眼前小院门口垂着一支果壳做的风铃,随风起舞丁零当啷,院中驾着两支竹竿,上面晾晒几件衣裳。
“就是这儿。”葛氏步履蹒跚,推开院门,“鸣儿,我回来了。”
屋门推开,一女子从中跑来,人约三十有余,神情却如少女般灵动,个头比葛婶微高,身后青丝如瀑,鬓边缀以三两竹叶作饰。
“葛婶,你回来了!”鸣儿倾身搂了一下葛婶,接着看向江月二人,“这两位是...?”
“路上遇到的两位有缘人。”葛婶说,“说是能替我寻寻那人。”
鸣儿闻言又看了江月他们一眼,转身跟在葛婶身后往里走:“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嘛,不用找啊。”
“那哪能行,你总是这么说。”葛婶坐上椅子,“我偏就要找到。”
鸣儿叹着气摇了摇头,倒了三杯热茶放在桌上,将其中一杯推至葛婶手边。
江月跟在身后坐在葛婶对面,听葛婶慢慢道来:“我今年甲子有三,鸣儿是三十年前来我这儿的,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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