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古以来,天庭何时有过这样的荒唐景象?
敖光和天帝凭栏而立,从远处眺望着熊熊火光。
下属还在禀报:“是那魔丸哪吒放的火,臣等已着人速速扑救,但那广寒宫乃是仙树所筑,仙树不惧火烧,故而宫殿不倒,火势不绝……”
换言之,对于哪吒而言,这广寒宫就相当于无穷无尽的木柴。只要他不停手,大火便会一直烧下去。
“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放肆!为何不将哪吒拿下?”
“回陛下,那魔丸散发出的魔气过于浓烈,众天将试了各种法子,都不得近身……”
说话间,又有急报传来:“下界各洞府土地上奏,因见广寒宫起火,月相异变,各地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伏乞赐言解惑,以安众生……”
哪怕是天帝,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发展,一时也是语塞。敖光在一旁恭敬肃立,内心却暗喜。敖丙既逃出生天,他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大半,眼下事态已然闹大,三界都在睁大眼睛看着这出戏如何收场,就算天庭再想封口也是没用了。
虽然知道哪吒的秉性,但他也没想到那魔丸小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可话又说回来,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才能闹出这么精彩的乱子。
许久,天帝挥退了下人,敖光听见他重新开口:
“看来,有人已经替你做了选择。”
“臣的性命不足惜,但臣若不归,敖丙便会成为东海之主,真相也终将公之于众。到那时,群妖蜂起反抗,又是一场浩劫,难道这就是陛下想看到的吗?”
“朕原本想让灵珠与魔丸一同跻身天界,你东海龙族从此也能尽享荣光,这不也是你的夙愿么,为何如今却不肯了?”
“是否登天,都要孩子们自己做决定。”敖光望着那冲天的火光,心中也不由赞赏哪吒的刚烈,自己身为父辈,又怎能输给他们?“陛下,妖族是否要化为人形,也应当由妖族自己来决定,若是非要加以干涉,或许压得住一时,天长日久,终会招来更大的祸端啊。”
他说的恳切,不卑不亢又藏有锋芒。沉默良久,天帝似是苦笑了。
“你从以前便是如此,总不教我如意。”
听到这伤怀之语,敖光胸中沉闷,轻声道:“陛下历经一千七百五十劫,坐看数千万年海枯石烂,如今这点喧闹,在您眼中不过是蚍蜉撼树吧……臣草芥之身,除了守望后人,已别无他想,江山代有英才,此亦天道自然,又何必勉强。”
“你去吧。”
一声叹息。敖光抬头,宫殿已空落落再无他人。他愣了片刻,怀着复杂的心绪俯身,朝那空悬的御座深深一拜,叩谢长别。
***
“这个费娃儿,烧就烧吧,还烧得歪歪扭扭的。”
天边一团红光高悬,火焰如同几道裂痕将月亮从中劈开。申公豹眯着眼琢磨道:“看着像、像个水字。”
“那是你心理作用吧,”太乙摸着下巴,“我看倒像画的一颗混元珠。”
此前二人违抗天帝旨意,放纵哪吒所作所为,本想着触怒了天庭,必定没有好果子吃,谁知最后只是被抓起来丢出南天门了事。
经历种种恩怨,现如今他们俩也早已看开,越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反倒越能闯出一条生路来。回到下界,二人便赶紧去寻找敖丙的下落。
正站在山崖上辨认着方向,后方传来一阵呼喊。
“太乙仙长!申道长!可算找到你们了……”
闻声回头,却是李靖夫妇赶来,脸上都满是焦急。
“二位仙长,究竟发生什么了?”殷夫人道,“月相生变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吒儿和敖丙迟迟不归,妖族已是蠢蠢欲动。我们与东海龙族一起四处寻找,却不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太乙指指天上:“那个就是哪吒噻!”
“什么!?”
待听完了来龙去脉,李靖夫妇更是愕然,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火烧广寒宫,李靖不禁一阵后怕,殷夫人默默地握住他的手臂,二人相视,虽也担忧,却又露出无奈的笑意。
“这孩子,爱闯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殷夫人仰头望月,“就这么一直烧着,身体能扛得住吗……”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在天庭里大概只、只过去了一个时辰吧。”申公豹说道。李靖转向他:“前两日降雨,想必是天庭已着手净化了水源,敖丙如今应当无碍了。”
云消雨霁,夜空一片澄澈,几人不约而同望向那团遥远的火焰,心中既有骄傲,也有感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支撑着哪吒做出这般壮举的,除了正义感,更多的却是出于爱。
“敖丙现在何处?”
“我们俩之所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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