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自己肯喝,当然更好啦。”
哪吒没闹明白他的心思,还想着要是再放一次血,自己必定小心着些,不会再晕倒了。瞧着这个直来直去死脑筋的魔丸,敖丙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抬手朝他肩上一捶,“当然不好!”
见哪吒还痴痴看着自己,他只觉自己像在跟小孩子解释一加一等于二,“若是咱俩对换,我为了你日日放自己的血,你难道就喝得下?”说罢叹了口气,指尖沿哪吒的臂膊滑下去,覆上伤口的绷带。“师伯才给你疗了伤,可别再胡来了。”
“那你万一又——”
“拜你所赐,我姑且还能撑一阵子,”敖丙打断他,“与其费时给我渡气,倒不如咱们赶紧去那广寒宫问个明白,求得根治的法子。”
哪吒见他一脸决然,只好不再勉强。申公豹和太乙在不远处看他们情意绵绵的样子,太乙叹道:“这混小子,倒也只有灵珠能治得住。”
申公豹摇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天庭之高深,比玉虚更甚,那无量仙翁真的会乖乖说出一切吗?他望着两个满怀希望的孩子,默默将疑虑埋进心底。
***
广寒宫位列天界三十六宫,正是月满之时,阖宫上下熠熠生辉,离得越近,越觉得华美之中透着一种异样的清冷。师徒四人抵达宫门口,说明来意,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便被放了进去。只见亭台楼阁掩映在祥云瑞霭间,一切都散发出淡淡的银白色的光芒,看得久了甚至有些晃眼。
哪吒与敖丙虽是头回来天庭,却都无心游览。单调的颜色让他们想起玉虚宫,总感觉不大舒服。“这些房子是拿什么做的啊?”哪吒问。
“正是咱们要找的仙树啊。”太乙讲解道,“此处的仙树,含光不灭,水淹不腐,火烧不化,砍斫不断,据说当初施以高深的仙术才制成栋梁,营造了宫殿。”
他们跟着接引的仙官一路曲曲折折,终于来到一处偏僻的庭院,院中一棵巨树映入眼帘,树干之粗大,几人环抱也不够。树下一位仙人正不断挥动斧头劈砍着,但这树身随砍随合,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今日便到此吧。”仙官对砍树的人冷冷说道,那人满脸疲惫,一言不发地跟着仙官离去。待他们走远,太乙不由叹道:“这也是犯了天条受罚来的,也是个可怜人。”
伐木人重复着徒劳的工作,殊不知那砍不断的树也在承受着永久的折磨,这样的双重惩罚过于精妙,甚至可谓恶毒。
“师兄,”申公豹率先上前开口,“别、别来无恙啊。”
沉寂片刻,他们听到那巨树之中响起了苍老的笑声。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
哪吒不打算跟他废话,火尖枪一亮,直截了当逼问:“老匹夫,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害得妖族无法吸收灵气?”
“魔丸啊魔丸,还是这么急性子。”无量仙翁却是慢条斯理,“可惜呀,天不灭你。但那些卑贱的妖族就不一样了……”
“师兄哎,是非早有定论,你也已经受罚,何必再扯筋嘛!”太乙害怕哪吒暴脾气上来直接谈崩掉,连忙劝道:“你到底使了什么计谋,赶紧讲出来,莫要一错再错哈。”
无量仙翁声音幽幽,听起来竟有几分苦涩:
“呵……老朽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你们真是高看我了。”
听到这句,哪吒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我们一直猜错了?幕后黑手不是这个老家伙?但他依旧大声斥道:“少来蒙人!当初在那天元鼎里你便口出狂言,说有的是办法整死我们,如今不是你又是谁?若还敢抵赖,小爷现在就拿三昧真火给你加加温!”
说着擎起燃烧的火尖枪,便抵近那树身。
无量仙翁忽然发出刺耳的大笑。“二位师弟,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徒弟,空有一身本事却如此天真!!”巨树抖动着,树叶纷纷而落,似是嘲讽又似悲悯。“想要打压妖族的何止老朽一人?你们斗败了阐教,只会让对付妖族的手段更加隐蔽罢了……其中原委,难道你们还参不透吗?”
哪吒悚然,再看一旁敖丙脸色也变了,连忙问:“你想到什么了?”
敖丙还没说话,申公豹却低声开口:“难怪天尊找借口闭关不见,女娲娘娘也是看、看破不说破。”
仿佛一道惊雷炸开,太乙的额头直冒冷汗:“师弟,你、你的意思是……”
“还有谁能有如此通天手段,能悄无声息让四海八荒的妖族都中招?”申公豹微微颤抖着攥紧了拳头。“敖丙,女娲娘娘是不是问过你,近来饮食可有不妥?”
敖丙点头。一直隐约萦绕在心头的猜测终于浮上表面。
“恐怕是……水。”
他闭上眼,强忍着翻滚的情绪说道:“若是水中被动了手脚,任谁也逃不过,而要遍及普天之下的水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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