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我又重新起草了一份方案，您再重新评估一下看看呢。”
“亦明，现在大环境不好，集团投资更加谨慎，整年预算缩减了大半。交情是交情，可做生意是要得利的。况且，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对董事会负责。”陆总也是看在宴父的面子上才说了这些。
“陆总，宴氏的王牌产品一直都在稳定赚钱，只要能缓过这一口气，我有信心……”
陆总左手一挥，打断了他的叙述。目光扫过宴亦明年轻的脸庞，叹息道：“不怕跟你透底，董事会更倾向于投资有发展潜力的新公司，比如辰越，回报更大。”
还是被拒绝了，宴亦明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很难承受，母亲临终之前的苦心交待，父亲千方百计地把他绑在这个位置。牺牲了这么多，他当初的选择错了吗？
宴亦明站在露台边缘，冰凉的手指抽出根烟，“啪嗒”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缓缓散开，很快消散在空气中。宴亦明出神地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影，指尖红点跟着闪烁。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宴亦明缓缓闭眼浅浅呼吸，安静地迎接清冽的寒风和雪花，晶莹雪花以轻盈的力道坠落到宴亦明清冷倔强的脸上。
一道高大身影缓缓靠近，带了些室内的暖意。还没待宴亦明反应过来，手中的半截烟就被人抽走了。炽热的手掌覆上来，短暂停留又离去。
宴亦明仓皇睁开眼睛，眼睫已被消融的雪花湿润，在灯光的映衬下水润晶亮的眼眸。转头呼吸一滞，他看到了梦里的那张脸。
顾沉。
几年不见，顾沉成熟了很多，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精气神儿十足，眉眼英俊冷冽，胸前的蝴蝶胸针平添了一份精致贵气，如今事业有成的顾总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了一股精英气质。
顾沉皱了皱眉头，“怎么还学会抽烟了？”声音低沉，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
12月的J市很冷，宴亦明鼻尖冻得通红，脸上留有雪花融化后的湿迹，嘴巴一开一合冒着白气， “偶尔。”
顾沉随手戳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干巴巴地说了句“对身体不好。”
他都戒烟了。
4年后的第一次正式相见，回到宴会大厅，俩人默不作声一杯接一杯的喝。
顾沉灌了几杯后大约也有了些醉意，随意地碰着宴亦明的酒杯，喝过酒的嗓音拂过他的耳朵：“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宴亦明模模糊糊看着顾沉如今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想说什么却只是抿紧嘴巴。
顾沉继续追问：“这就是你想要的事业吗？”好像也不怎么样，顾沉心想宴氏集团都快被你败完了。
宴亦明低头看着透明酒杯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眯起了双眼，脑袋好晕他好想回家。宴亦明努力睁大渐渐迷离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蹦了几个字：“过得还凑合，你呢？”
延迟回答，看来真是喝多了。
不过宴亦明最会装无辜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会笑也会讥笑，害人不浅。
他经常想起分手时，宴亦明也是这样语气平和，笑容淡淡地说着：“对不起。事业和爱情，我选事业。”
一副真诚无辜的样子。
实际上红润薄唇说出的话冰冷无情，像冰碴子似的噼里啪啦地砸向了顾沉。
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顾沉终于有机会报复他了。顾沉低头凑在他耳边说：“听说宴氏集团资金链快断了，融资也处处碰壁。大家都觉得宴氏不值得救，没有资本愿意做慈善。我给你个机会，两千万，你陪我两年怎么样。”
宴亦明薄嫩的眼皮逐渐微红，醉意撩人。意识清醒行动却不受控制，他想后退却控制不住摇晃的身体，只能使出全身力气推了一把顾沉。
顾沉踉跄一下，站稳之后要去扶的手还未触碰到宴亦明的肩膀，冷不防地就被一滴热泪砸到。
宴亦明依然用他那单纯无辜又亮又润的眼睛盯着顾沉，一滴泪又落了下来，轻声质问道：“你也是来趁人之危的吗？”
顾沉喉结滚动，伸手用力擦掉宴亦明脸上的泪珠，略过微红的眼睛在他耳边低语道：“哭，我就喜欢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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