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好,我叫江槐。”
“这小姑娘长得好看”,方母回应着江槐,“来我们这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下次再给你做。”
方母说话的时候会带动左脸的疤,撕扯住她的整个面部,像是在莫名抽搐。
但是江槐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爸妈,你们坐,我来忙活。”
方润之按着他们两的肩膀,强制让他们坐在了座位上。
江槐早就饿了,闻着陌生的饭菜香。
从大学辍学之后,她一直四处流浪,好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家的味道了。
浙江人的口味很清淡,面前的菜品类也简单。
一盘清炒油麦菜,一盘清炒藕丝,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胡萝卜炒木耳。
唯一的荤腥就是那份清蒸鲈鱼。
四盘青菜分别摆放在清蒸鲈鱼的旁边,显得简单又家常。
“司北和苏禾什么时候来?我饿了。”
温浔同方父方母是老熟人了,她也懒得客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方父给她倒了杯茶,“你先喝茶垫垫肚子。”
那茶清冽无比,江槐一下子就闻到了那股原始的,有些熟悉的草木味。
江槐看着温浔慢慢品。
“怎么了?你也要喝点吗?”
“不不不,我只是好像闻到过这个香味。”
“你第一次来这,就是喝的这个茶。”
方润之提醒了江槐。
江槐那时的心完全不在品茗上,她哪里记得。
方父听闻起身,给江槐甄了一盏,七分满,然后递给她,“来,尝尝。”
方母则从后厨拿出了花瓣状的定胜糕。
“阿姨,乌镇这么多家,但就是比不上你做的。”
方父把定胜糕分成三份,给了三个孩子。
江槐只记得第一次初尝铁观音的时候,那个苦涩之味,到现在还回旋在她的脑海里。
江槐实在不想再尝这么苦的东西,只能把茶杯放在手里摆弄着。
云汀从厨房出来了,他穿着围着大白褂,穿着布鞋,还戴着白展堂的假发。
江槐看着那样子有点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姐,你上次就没吃定胜糕,你这次试试。”
江槐今天是逃不掉了。
“你准备走吗?”
“是的,今天家里有点事。”
方母大喊,“等等”!
只见她从旁边的柜台下拿出了一个保温盒子,“我知道你今儿有事,那也不能让自己饿着,拿着回去吃。”
方润之的母亲贤惠温柔,对待每个人都面面俱到。这种超然的亲和力,渗透在她每个行为的细节里。
江槐突然觉得,他们好幸福。
“谢谢啦!”
“拜拜,江槐姐姐。”
云汀同江槐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方家请人吃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先品茶后开席,这会儿江槐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拿起茶杯,又要一饮而尽。
“等等”,方父开口了。
“先闻香,后品茶”,江槐不便忤逆想长辈,只能照做。
江槐拿起金黄透亮的茶汤,用手扇闻,初始气味幽微,是草木香。
再过一会儿,竟有淡淡的兰花香,渗透进江槐的每个感官,竟让她燃起品尝一口的想法。
“细致慢泯”,虽然只是一件饭前的小事,但江槐能感觉到其中的“礼”道。
江槐细致地泯了一口,慢慢吞下去,味道还是苦涩的。
但等到她完完全全吞下去的时候,口腔中立马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起初那股兰花香味,彻底融入了她的味蕾。
人也精神起来了。
但嘴里,还是带着淡淡的涩味,胃里又翻滚起来。
方父切了一块定胜糕,是豆沙馅儿的,“咬一口,吃的时候品茶。”
糯米粘腻,容易堵住食道。
江槐轻轻地咬了一口,那股甜腻粘牙的口感瞬间霸占了江槐的神经。
她立马陪了一口铁观音。
奇迹发生了~
二者在这小小的唇齿间相融,拯救了整个味蕾的困境。
铁观音冲淡了定胜糕的黏腻,定胜糕又中和了铁观音入口时的苦涩,二者互相渗透,竟是一番新的乾坤。
方润之从江槐惊艳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感受不错。
“不错吧。”
“真是不错,扬长补短。”
方父打趣,“我经常和润之说,他就像一块软糯的定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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