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倒是有些不怒自威的样子来，转着手上的玉珠，狠厉的目光直直射向公主，“凌澜，你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情况？”
祁筝目光转悠一圈，落在一旁昂着下巴的五公主玉绥，以及……站在她身后的犬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犬妖口才了得，修为也日日精进，在一年里，已从后院晋升至中院。
这个叛徒！
犬妖不敢抬头，只沉默地立在玉绥背后。
曲方邈上前一步，话语中似乎真的带有悔意道：“父皇，儿臣一时贪恋人族美色，已知错了。”
妖皇闻言勃然大怒，突然将手中玉珠串掷出，狠狠砸在凌澜公主的头上。
妖皇是渡劫巅峰，这一下用了三成力。
曲方邈被砸得偏过头去。
紧接着，金色血液滴落在梦貘后背。
祁筝浑身毛炸开，马上有一双手安抚地拍拍她。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妖皇怒喝道：“你并非知错了，你只是知晓自己被发现了！若不是玉绥知会吾，吾还要被你蒙在鼓里！”
曲方邈沿着歪头的方向看过去，恰扫见王座后亮色一闪。
穿着小宦服饰的死士蛇妖悄然露出獠牙。
此前，他已借凌澜公主之口，令这些秘密豢养的部下潜入妖殿，随时待命。
妖皇不知是气急攻心根本未察觉，还是以为殿内的陌生气息都是玉绥的人。
“父皇，您处罚凌澜吧。”曲方邈顺从道。
“处罚？大姐想的未免太轻松了吧？”玉绥扭着腰肢，抱着双臂，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她缓缓抬起胳膊，水蓝色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比了一个手势。
就在她手掌落下的瞬间，曲方邈冷声喝道：“动手！”
前一瞬还寂静无比的妖殿霎时冲出一群宫人打扮的妖修。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大殿陷入一片混乱。
“好啊！吾的好女儿们，这便等不及了！！”
妖皇一挥掌，渡劫巅峰的一击将身旁偷袭的妖打出去，这妖被打在柱子上，没了动静。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从背后用力撞向凌澜公主，梦貘一个不稳，从公主怀中摔落下来。
祁筝迅速扭身，将将立住。
还未等她完全站稳，一道剑光已疾袭而来。梦貘身形矮胖，动作稍显迟缓，没得及躲闪，便听见利剑刺破血肉之声。
她扭过头，瞳孔骤缩。
一截剑刃从凌澜公主下腹穿透而出，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她的背后，站着任休。
“我……我不是故意的……”孟千衣颤抖着，面色苍白如纸：“他告诉我，只要将梦貘杀了，我们就能离开幻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凌澜公主捂住小腹，幻出一把光剑撑住身子，面上血色疾速褪去。
剑上掺着灵力，又淬了专治龙族的毒，曲方邈迅速感到四肢百骸涌起针刺般的疼痛。
他抹掉嘴边溢出的黑金色血，问：“谁？”
“我不知道……那个声音，不是梦貘……”
下一刻，所有人眼前之景撕裂般化为无数碎片，碎片散为光点，重新凝聚成一幅纯白的画卷。
仿佛天地重开，万物归零。
只有曲方邈右下腹不断涌出，渗透衣物的血提醒他们，方才的一切真的发生了。
“我反悔了。”
还未睁眼，祁筝便听到梦貘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我要死了，没有时间了，他已经发现了。”梦貘的声音愈发虚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我会给你们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自欺欺人的后果我承受不了了，我错了。”
“对不起，这是我的妖丹，你拿去疗伤吧。”
一颗闪烁的土色圆珠从梦貘心口飘出，落在曲方邈手里。
祁筝从里衣撕下一块布，用力压在曲方邈伤口，才发现这短短一会儿，血已经停了。
这样可怕愈合速度根本不似寻常修士。
但她顾不上思考原因，曲方邈越发透明的唇色让她心口急得快要烧起火来，她指尖冰冷，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样一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人，为何会让她怕得快要哭出来。
“这不是幻境吗？！为何他的伤是真的？！”
“对不起。”梦貘道：“这一剑是真的，他已经发现了。”
孟千衣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本欲踏出一步，伸了一半，又缩回去。
梦貘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几分苦涩：“我的灵力已经快被他抽干了，无法让你们看到任何人的面庞，我很想让你们见到他长什么样子，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对他的了解仅有这些，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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