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其中一位身后,盯着翠绿荷叶上正在成形的水滴,白色丝线中夹杂着点点青绿,换个身位,就着明亮的光晕,又窥见几许淡蓝。
转过头,谢时维换回衬衫西裤迎面而来,银边眼镜更衬出他的舒朗俊逸。这一瞬间让她恍如隔世,好似经历了由古至今的嬗变。
曦和请谢时维吃饭,保守起见,选的是吃过的店,味道有把握。他们刚进门,阿奇提了一扎草莓汁招呼落座,安排妥当后一个箭步冲过大堂上了楼。
唐伽闻在阁楼里百无聊赖,双脚交叠跷在桌子上,开着电视呼呼打盹。屏幕里的性感比基尼模特一点没耽误他的睡眠。
阿奇使劲把人摇醒,唐伽闻刚准备一个暴起给他两拳,就听到他捂着肚子摆出谢时维的名号,只得罢手,擦掉口水,理了理大粗朋克链子和菠萝花衬衫,下楼迎客。
木楼梯踩得咣咣响,隔着门帘的缝隙,他瞧见谢时维对着个长发女人笑得温情脉脉,立刻憋了个坏笑,眼里闪过八卦的光。
待那长发女人侧过脸,他忽然脚下打滑,岔着腿秃噜了四层台阶,险些摔个狗吃屎,心里更是冷水进热油,炸开了锅。
稳住心神后,他朝阿奇挥了挥手,原地挠了两下寸头,想到个点子,解铃还须系铃人,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他一把撩开隔帘,大声直呼稀客稀客,亲自捧着iPad点餐。
曦和翻了两页奏折似的菜单,蹙了眉头,觉得有些两难,贵的请不起,便宜的又怕怠慢,索性推给谢时维。
“看看想吃什么?”
“常来?”
“和小清来过。”
谢时维合上菜单,递给唐伽闻,“和她们一样。”
唐伽闻拍了拍曦和的肩,又朝她挤眉弄眼。曦和会意,两人走到稍远处。
“我送你三个菜,你帮我跟阿维美言几句,我怕我死得太惨。”
唐伽闻摸了摸鼻尖,一脸心虚样。
曦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和他不熟。”
“你这餐免单!千万救我!”唐伽闻瞟了眼她身后,十指相合,虔诚叩拜。
曦和不明所以回到座位,喝了两口草莓汁。
“以后离开视线的东西别吃。”
谢时维有点严肃,声音也低沉。
“我记住了,但你不一样。”
“你这样想我很高兴,”他露出点微笑,“还是小心点好。”
曦和坐直身子看着他,“就算你要害我,以我的段数看不出来,我认了。”
谢时维似笑非笑地点头,末了又叹息。
曦和双手交叠,大拇指靠在唇边,琢磨着怎么开口。
收到俞林远短信那天,她心里有了预判,住处可能与谢时维有关。现在证实了直觉猜想,她又莫名隐隐期待。
“听说你喜欢槐树,我家,”曦和顿了顿,“我住的地方也有一棵。”
“我知道,是我亲手种的。”
“那……爸爸知道吗?”
谢时维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了这番旁敲侧击的用意,笑着说:“是我的私有财产。”
这突兀的回答让曦和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涨红了脸,低着头尴尬地搅动吸管。
“谢谢你让我借住。”
“有些失望?”
曦和重新坐直,抿着唇摇头。
谢时维握住她的手,露出个嘲讽又带有些恶意的笑,“他只在乎他自己,我们什么都不是。”
说完话,他礼貌地放开手,注视着她。
谢东陵,他们尊称为父亲的人,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这是第一次意外谈起,氛围竞这样凝重。曦和忽然有种感觉,在亲情的奔流河水上,谢时维似乎也困在河心,无处停靠,无处皈依。
她看着他的眼睛,直白对视恢复温和的笑脸,知道他礼节与涵养的面具背后是冷漠,是倨傲,是气定神闲的坏料。
可冰面碎裂之下,深渊是何等寂寥。
这令人心惊的想法,真是好笑,她居然在共情一个上位者的孤寂,还是一个铁血残酷的上位者。
她蜷曲手指握紧,“你或许误会了他。”
谢时维摇头,不想再说。
一餐美食却味同嚼蜡,双方都为一时的情绪波动感到抱歉,安静地拿了钥匙回到律所,只在告别时说了再见。
曦和去茶水间接水,顾钦坐在吧台后边喝咖啡,两人打了个照面。
“你不会以为我是碰巧坐在这里吧?”
“我刚吃饭回来。”
“和谁?”
“谢时维。”
“上司忙着办案,下属却在偷懒。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喜欢得偿所愿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得偿所愿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