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承载着太多的情绪，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烛光在两人之间跳跃，映照出彼此的脸庞。
楼疏影的眼中渐渐凝聚出一丝坚定，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放下茶杯，手指微微蜷缩，指尖还残留着茶水的温热。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承认了一切，甚至毫无悔意，我该怎么办？”
谢言笙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深邃而凝重。
“如果他真的毫无悔意，那就意味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你和伯母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隐忍的怒火，“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继续耗费心力。”
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是……我母亲的死，我无法释怀。即便他不值得，我也需要一个交代。”
“我明白。”他轻轻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安稳的力量。“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如果你想让他付出代价，我也会帮你。”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紧了紧。“谢谢你……总是这样无条件地支持我。”
她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宠溺。
“这还需要谢吗？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你就是我最重要的责任。”
她的鼻尖微微一酸，眼眶再次泛起湿意，但她强忍住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即使失去了那么多，至少还有你在。
灵均的死，一直都是楼疏影最大的梦魇。
夜色如水，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出两张凝重的面庞。
楼疏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瓷器的冰凉触感仿佛刺进了她的骨髓，连带着心口的那份寒意也更加深重。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投向外面那片浓稠的黑暗，仿佛在那片虚无中藏着某个她不敢触碰的真相。
“可是，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谢言笙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春风拂过枯枝，试图唤醒她内心深处的生机。
她的手掌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带着一股令人安定的力量。
她缓缓转过头，眼神涣散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不去找答案，我永远不会解脱。”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而破碎。
我的母亲，不能这样平白无故的死了。
“那就去吧。”她的声音坚决而果断，像是斩断了她的最后一丝犹豫。
“我会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见什么人，面对什么样的答案。”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却又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谢言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因为你值得。”她说完，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而认真，“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的心猛然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温暖却又带着刺痛。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风声渐起，吹动着窗外的树影婆娑起舞，枝叶摩擦的声音像是低语，时而急促，时而舒缓。
烛火在风中摇晃，投射出的光影如同游走的蛇，缠绕在两人的身上。
楼疏影的呼吸随着情绪的起伏变得有些不稳，胸口微微起伏，仿佛每一次吸气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可是……我真的担心。”她的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我怕找到他后，发现一切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怕……我怕自己承受不住。”
甚至，我会忍不住，杀了他的。
谢言笙的手掌微微收紧，指尖轻轻抚过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你不需要一个人扛着。”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一根无形的支柱，撑起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不论前方有多难，我都会陪着你，我们一起面对。”
她的眼角微微湿润，泪光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如星。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卷入这些事。这是我的仇恨，不该让你承担。”
“你以为我没有自己的选择吗？”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剑，直直刺入她的心底。
“我选择留在你身边，不是因为你的仇恨，而是因为……你是你。”
她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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