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有责任……”
“你不能因为无法阻止意外的发生,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江栀言说,“周海顺的表达能力真令人担忧,他说了那么多,我仍然不是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但是自从我妈去世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或许‘命运’这个词的意义就是在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些事情,有的结局是我们难以改变的。”
林翀沉默。
“翀哥,当初的你,在决定跳进江里救他的那一刻,已经做得够好了。”
林翀在树影下,无声地驻足,银杏片片零落,树叶筛漏了月光,怎么看都温柔,时间仿佛慢下来,变得柔软而漫长,而他们之间,仿佛从未像此刻距离这样近。
“不要再自责了哦。”江栀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因为你是‘鸿鹄之志’的鸟,是‘鹰击长空’的鸟,不应该被过往的荆棘困住羽翼。”
林翀轻笑了声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安慰人了?”
江栀言说:“近朱者赤吧可能。”
在遇到林翀之前,江栀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某天可能说出这些话。而自从她认识林翀之后,林翀总是给她这样的感觉,骨子里的自信,会让人充满安全感,像太阳似的,永远洋溢着蓬勃的希望。于是她的心境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那能不能多说一会儿?”林翀有点儿得寸进尺地说:“我不想挂电话了怎么办?”
“那恐怕不行。”
“变脸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可江栀言的声音听着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正经到有几分拘束。她在电话里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林翀身后刚好有辆车经过,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他才听见江栀言说的是:“真的不行,我舅舅好像来找我了……”
江栀言没想到舅舅会过来找她。
她从舅舅家搬出来时,舅舅说过要帮她租房子。为了避免给舅舅带去麻烦,江栀言拒绝了,也没有告诉舅舅她现在住在哪里。
赵斌还是找到学校,问了大白才知道她现在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虽然江栀言因为各种矛盾不能继续住在舅舅家,但在她心里,仍然尊敬他。毕竟舅舅也是妈妈去世之后,除了外婆之外,仅有的会真正关心她的亲人。
舅舅站在她门口,好像等了很久,看到江栀言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儿?”
江栀言不知该怎么说,随口说了句,“不小心掉水里了……”
她开门回房间里换了套干净的出来,舅舅正在沙发上坐着。
舅舅只是过来看看她,带过来的一袋水果放在茶几上。他和江栀言聊了几句正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这几周,你有回棉安看看吗?”
“上周末才回去看了外婆。”
“哦。”舅舅的脸色变得有些犹豫,“那你有没有听说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
舅舅说,“江华……”
听到这个久违又熟悉的名字,江栀言怔愣住。
估计是她的脸色很难看,舅舅不想让她压力太大太紧张,勉强地挤出笑容说:“哦,也没什么,就是上周我回了趟棉安,听老家的邻居说,你爸爸好像最近回来了。”
对于江华这个人,对于这个名字,以及舅舅嘴里的“你爸爸”,江栀言并没有感到亲切,只觉得讽刺。
“哦。”江栀言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漠。
舅舅说,“他最近估计也会回一趟棉安,可能,是要见你。”
毕竟是亲女儿。
可江栀言并没有很想见他。
不想见,也觉得没有必要。
送舅舅离开后,江栀言回到出租屋,林翀发来消息告诉她已经到家。江栀言回了个表情包,随后放下手机整理房间。
她把书包里的那盆栀子花端出来,准备抱到阳台,猛地想起最近要降温,最后改了主意,把它放在了小茶几上。
手机又响了一声,她以为是林翀发过来的,结果这次是周海顺。
周海顺在微信上给她发起了一笔转账。
然后又发来一条消息说:上次的报酬,记得收下哦~
江栀言:谢谢顺哥,对方觉得怎么样?
周海顺:客气啥?客户拿到作业很满意,还问我,你能不能做数学和科学……
江栀言:我尽量。
周海顺发来一个OK的表情,江栀言想了下,又发了条消息。
江栀言:这个报酬有点太多了,我不好意思收。毕竟我只是高中生,也没一下挣过这么多。你不会是在特别照顾我吧?(捂脸笑)
周海顺:(龇牙笑)要听实话吗?其实,给你的报酬确实比给别人的多一些些。
江栀言:为什么?
手机上显示正在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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