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言对着几个单词犹犹豫豫,可能是赶鸭子上架也得上,也可能是今天这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故意找茬,江栀言决定主动一次。
她刚刚张嘴,还没来得及发一个音,林翀突然说:“这些要说的内容,你最好还是读出来。你这样闷着,我也不知道你的问题在哪……”
他好像又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
江栀言用手指着句子,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念,知道自己说的不好,所以声音不大,有的地方更是声如蚊讷,林翀单手撑着脑袋,为了听清,不由往她那边倾了倾。
江栀言的手指在单词上向右移动。
“这个单词,”林翀突然打断道,“重音读错了,应该在第二音节。”
这句话来的太突然,他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说话时甚至有微弱的气流擦过了她的脸颊。
江栀言一下屏住呼吸,她甚至才发觉,他们不知不觉竟坐得这样近。
同样后知后觉的还有林翀。
他缩了下手肘,然后换了个坐姿,假装伸懒腰,离她远些了才说:“你继续。”
这只是个意外,两人心知肚明,却尴尬的不明就里,然后心照不宣地继续一个读,一个听。
林翀原本有点犯困,这一下突然清醒,困意消了一半儿,撑着脑袋听她读,足够耐心逐一纠音。
等她全部读完,林翀的困意才再次袭来。
这几天他实在没睡好。
老爸从外地回一次家,待不了多久又会出差,可就是这几日,他却意外的失眠了。
他去沙发上半坐半躺,单手撑住头,双腿自然分开,想闭会儿眼,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凌乱的梦境,他仿佛听到江风在吹,呜呜作响,像阵阵哭声。江岸光线晦暗,而他就站在水边露出的石滩上。
林翀第一次跟随父亲来这座临江的南方城市时,才六岁。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在此发生翻天覆地的转折。
六岁还是看什么都新奇的年纪,他站在岸上看江景,觉得南方的天空很近,低低地飘着云,仿佛触手可及。水边石滩也近,只要他想,几步就一定能走到水边。
可后来,当他站在石滩上,才发现那石滩其实很远很远。
被水半淹的石滩,青苔斑斑,荒败灰凉。他常立于水岸交接的孤点,一边是刺骨的江水,可回头看去,寂静遥远的城市仿佛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有个声音在喊他,“哥……”
林翀从梦中惊醒。
眼睛被强光照得只能眯着,他偏了偏头,那强烈的光感变弱。是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正落在他脸上。
现实和梦境俨然两个世界,窗外的蝉鸣一阵阵的掀着浪,他摸了把脖子上闷出的汗,想起自己是在周海顺的出租屋里,心说这么热,江栀言怎么没开空调……
可是等他完全清醒了坐好,才发现屋里哪里还有江栀言的人影?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居然已经快中午了。
手机上还有一条微信消息,是江栀言一小时前发过来的。
江栀言:我先走了。
林翀靠着沙发,左一下右一下活动着因为睡觉发僵的脖子,单手回了条消息。
Lc:资料都看完了?这么神速?
江栀言:那儿应该是个风水宝地,看书可以开倍速。
林翀一笑,问:到家了没?
江栀言:早到了,笔记给你留桌上了。
林翀抬眼往桌上看去,他的那份资料正摆放在桌面中间。
他过去,靠着桌边,拿起资料,一叠A4纸在他指尖哗啦翻开。
每段的空白处,都有她用红笔写好的总结。一句或者两句话,高度精炼。
段落里的重点句子和专业术语,还画了波浪线,以及批注。
江栀言把每段的大意都提取出来,这样他就能看得更快。
也能在需要某个信息的时候,不用整本书里翻来翻去,可以迅速定位到它出现的位置。
挺牛,林翀想,这阅读能力,难怪是笔试满分选手。
这么多内容,要他花几个小时看完,都不一定能做出这么详细的备注笔记。
他把椅子往后拖出来一点,坐下继续发消息。
Lc:笔记都留给我了,那你呢?
知道是为了谢他帮忙纠音,但别这么舍己为人,先为自己考虑好吧。
江栀言:我都看过了啊,我不用笔记,我有脑子。
Lc:……
林翀一阵无语。
关键是江栀言发这句话也不带个萌萌哒的表情包,她知道自己这句话语气有多拽吗?
周三一早,接待小分队在一中门口等专车。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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