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言还没写几行,转身去拿黑板擦。林翀见板擦在她手里,也不管了,错的地方直接就用手抹。
粉笔在黑板上不断连续碰撞摩擦,发出越来越激烈刺耳的声音。同学们瞪大了双眼,一串串数字和公式在黑板上急速攻城略地。莹白的灯光下粉笔灰刷刷往下掉,看得在座的同学们纷纷屏住呼吸,好像一不留神会错过一套武功秘笈。
随着答题的进展,林翀的思路越来越明晰。
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马上就要得出最后的结果,同学们也看得屏气凝神,这时,江栀言停笔。
她做完了?
林翀心下一沉,他忍着好奇心不去看她的答案,坚持把最后一步写完才回头。
他随手将余下的大半截粉笔头子抛进粉笔盒里,江栀言已经下台,背对着他,走到了教室中间。
两人在安静如鸡的教室里先后到最后一排坐下。
回到座位后,等他们再次看向黑板,看到对方的答案时,皆是一愣。
白老师站在讲台旁边,脸上的神情透着罕见的迷惑。
大白挥着教鞭,“江栀言,我刚讲课你听了没?耳朵旅游去了是吧?等价无穷小能加减吗?”
等价无穷小,只能乘除,不能加减。
白老师刚刚讲过,江栀言知道,还是明知故犯了。
她有口难言,只得沉默低头。
江栀言没有用林翀给的答案。
林翀心中却冷笑一声,她宁可选一种明知错误的解法,宁可算到一半算不出个答案停在那里,就是不愿意用他给她看的答案是吧?
白老师的目光转向林翀时就变得更凶悍。
“林翀,这题你是做对了。但我问你,写这么复杂是生怕大家看懂吗?泰勒展开公式,高大上啊,杀鸡拿出了宰牛的刀,少年,我问你辛苦吗?”
底下又是一阵哄笑。
江栀言在这笑声中看了林翀一眼,同样不能理解。
她不用林翀给的答案,是因为想到他会用。两个人如果写一模一样的解答,大白难免会怀疑。
可是他怎么突发奇想用了新的解法?莫非天才就是这么喜欢挑战自我么?
这两人心思各异,谁也没理谁。江栀言感觉到书包里震动了下,她摸出手机,偷偷低头看了一眼。
是美术社团的社长发来的消息。
周五下午,第二节课后有一节社团活动课。
那天下午,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了艺术楼和操场,只有部分班委留下要开会。
江栀言收拾书包准备去艺术楼,美术社团的部长是高三的学长,把需要提前准备东西都给她发过来,有的地方还会发语音来解释,不厌其烦,事无巨细。
江栀言把书包拉链合上,突然想起林翀此时应该要去音乐社。
不出意外,从教学楼到艺术楼,他们会顺一段路。
江栀言以为,数学课这次的小风波之后,她和林翀之间应该算是扯平,可又觉得林翀仿佛是从数学课开始,就不怎么高兴了,虽然平时也没见过他有多开心。
林翀刚收到音乐社团群里的新通知,本周社团活动取消,就意味着今天的社团课他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他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往这里瞟了一眼。
他也去看她,江栀言立刻转过头去,提起收好的书包,一声不吭地走了。
周海顺从前排飞过来,路过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在林翀旁边一个急刹:“翀哥,打球去?”
林翀把手机塞进桌兜,江栀言的背影已经出了教室,他看了眼周海顺问,“一起的还有谁?”
周海顺说,“我们班的就你,我,还有李文。本来还想叫上刚子,可他是体委,被乔安给拦下了,说这会儿班委要一起开会……”
乔安听到这边声音,不甘示弱地回了句,“周海顺,你又逃社团活动课?上学期要你画班旗,画得跟狗刨似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周海顺一脸严肃地说,“那怎么能怪我?明明是颜料和笔刷都有自己的想法。”
说完,在班长发威之前,他逃也似的拽着林翀就往外跑,对着林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风:“一会儿打球,剩下的几个就是6班的,以前碰过面,你认识。”
林翀实在不明白他都出教室了为什么还要跑这么快,而自己跟着跑这么快又是为什么?
可等他到了篮球场,看到球场周边的女生已经三两成群,而周海顺笑得就像一只满地跑的二哈。
林翀无语地朝周海顺扔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儿。
他们在男厕所换好了衣服,林翀上场,从队友手里接过球拍了几下试了下手感,把球传给了周海顺。
仲夏傍晚的天光依然明亮,篮球场上少年肆意奔跑,头发在风中飞扬。
这种非正式比赛,看球的女生甚至比男生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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