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帆扯了扯嘴角,啊了一声:“这么难堪的事还要提,你真准备找个姐姐介绍给我啊?”
“你……”
拍桌声随着骆帆的话落地响起,桌上水杯里的水都跟着晃了晃,何嘉黎拍完又蜷起手指,暗暗摩挲手掌心。
比起对方装傻充愣,何嘉黎更气自己现在当烂好人。
从小到大,他连班长都没当过,怎么现在热衷于为人强出头,一会儿关心修路,一会儿关心单身男青年居住安全问题,
莫非是和傻子玩变傻子?
何嘉黎清了清嗓子,理好思绪,语重心长地说:“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认识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你这么照顾我,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我不是本地人,就算说错了什么话他们也管不到我,我就问问你,你觉得他们有人是真心对你好吗?”
骆帆愣了愣,笑得古怪:“当然有啊,不然我一个名牌大学生跑回来建设家乡干什么。”
何嘉黎两眼一闭,看不见这傻大个儿的未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对方还在装不懂,气得何嘉黎塌下来的头发丝都要根根竖起。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何嘉黎猛地一抬头,刚刚还笑得跟花一样的一张脸,眨眼功夫收敛得眼里没有半分情绪,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冷风扑面而来。
“骆老师,来这儿跟来自己办公室一样,你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吗?”
张齐琦推门进来,绕过堵在门口的傻大个儿,走到到办公桌前将手上的书拍到桌面上。
三个人都不再开口,也都没等谁先开口,张齐琦最先坐下,收拾桌面的学习资料。
何嘉黎冷冷地看了一眼骆帆,转头不语,也回到座位上,默默打开教案,他上午有两节课,准备讲新知识点。
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清,眼下也不好再辩解,看两人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骆帆无可奈何拿上鞋子,顺手给他们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两张桌子对着翻书页的声音。
“何老师,你写教案也翻页翻得这么勤快干什么?”
张齐琦头也不抬,语气淡淡。
搓磨书页卷边的手指顿了顿,何嘉黎回过神来,一时语塞。
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没料到自己难得做一回好人却遭到这样的评价——自作聪明。
他何嘉黎怎么会是自作聪明,明明就是聪明透顶。
从小到大,谁的心思他看不透,那些嘴里说他懂事可怜的亲戚邻居,心里想着他是个累赘拖油瓶。陪着他一起上课吃饭的那群人,都是因为林予霖的缘故。一些老师当着林业则和徐婕的面要夸好学优秀,背地又和别的老师指责他作秀装假。
什么人什么样货色,出于什么目的开口说什么话,他一清二楚。
真就是他说的那样,这些天来不是骆帆的照顾,他不可能这么快适应这里的环境,不可能来的第一天就有地方住,一下班就有饭吃。
他不是不念别人的好,他都记得,也愿意尽己所能还回去。
可向来只有自己嫌弃别人真心廉价的份,还是头一次让人说自己自作聪明。
何嘉黎气得眼睛发酸。
“张老师,”他抚平书页卷边,“你说骆老师是不是狗啊?”
张齐琦并不感到意外,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那你就是姓吕的咯。”
“很明显我姓何。”
“你姓什么不重要,谁碰上那狗东西都姓吕。”
假如这场景里能出现第三个人,一定会感到诧异,这两人目光都专注在桌上的书本上,嘴里却讨论着姓什么的问题。
活像学生时代偷偷讲小话的一对同桌。
“张老师也让这样骂过吗?”
“他骂你什么?”张齐琦掀起眼皮看过来,显然是有了些兴趣。
“他说我自作聪明。”
张齐琦冷笑一声:“我看你也是。”
何嘉黎让梗住了,咬了咬后槽牙:“张老师,你们像是一对儿。”
这话的威力比何嘉黎想象中要大,张齐琦也装不下去了,她盖上厚厚的书页,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歪头看过来。
“何老师,你淋雨淋得脑子生锈也就算了,你眼睛也生锈了吗?”
何嘉黎不甘示弱,身体前倾靠近桌子,两手交叠放在桌上:“脑子是生锈了,但耳朵没有,你们俩说话一样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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