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人悲哀之余,何嘉黎又为自己庆幸……
“这么些年,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说真的,不是学校真缺人,我指定劝他走出去,到大城市工作去,多认识些人,早点成家立业,……也不至于现在都没人注意到他家里褥子都旧了。”
说到这儿,张守业声音有些哽咽,何嘉黎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竟然真看见他眼里泪光闪闪。
看张守业这架势,何嘉黎怕这老校长真感性地激情落泪,连忙另起了个话头来转移注意力:“他这个年纪,还花枝招展的,是没人介绍吗?”
不出何嘉黎意料,那天骆帆说的话不算自吹自擂——
“有啊,挺多的人给他介绍的,可他都拒绝了啊,问起来就说‘我这么帅,会没人要吗’?”说着说着,张守业收住了眼泪水,还模仿了一下骆帆说这句话时得瑟摇头晃脑的神态,好像那天的水滴又甩到脸上,惹得何嘉黎嘴角一弯,偏过头朝向车窗面壁。
“说起来,介绍的那么多人里最合适的可能还得是张齐琦,他们俩算是知根知底,学历什么的都匹配,可他们俩高中,大学都没在一起,现在张齐琦谁也看不上,家里介绍的相亲也都黄了,骆帆看着就没有成家立业的心思,他们两个简直是没影儿的事,两个老大难啊。”
像是为了配合张守业的心境,连绵不息车流边际红灯亮起,停停走走,总也到不了。
何嘉黎想着不好让领导在这种时刻一个人自言自语,就接过话头主动提出发问:“我听骆帆说他们俩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
显然这个问题问到张守业心坎上了,他激动得重重拍了拍大腿,道:“对啊,我们这儿就他们出息,还有我闺女,三个人一个高中,县重点,全校一二三名,我姑娘还是何老师你学姐呢,小帆也差点是你学长。”
说完张守业嘿嘿笑着,何嘉黎觉着这老校长嗓音中气十足,尤其是说到他姑娘,就更明显了,中气十足还带着几分骄傲。
“那骆帆为什么没报梧大,是分数差一点点?”
“不,”张守业打下来遮阳挡板,干脆回道,“是他自己发神经。”
“他当时报了几个外省的学校,也报了本省的,可是,”说到这儿,张守业皱着眉,摇了摇头,“快要提交志愿的时候他跑去删了那几个外省学校,梧大和那几个学校等级差不多,时间太赶,他不小心连着一块儿删了,学校老师们那个气啊,他自己还一点都不在乎。”
事情过去该有十年左右了,张守业提起来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重叹气。
“所以也是运气,他和张齐琦报到一个学校去了,不过可惜了,就连放寒暑假两人都没一块儿回来过。”
“为什么?住这么近一块儿回不是很方便吗?张老师很讨厌骆帆吗?”何嘉黎有些好奇。
“那会儿不知道,应该还没有吧,是小帆,总也不回来,不过这儿也没什么值得他回来的,除了他那个妈。”
到这里,后面的事情何嘉黎听骆帆提起过一些,他淡淡开口道:“所以后面是他就在梧市到处逛,谈了几段大学恋爱?”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恋爱应该是还没谈过的,”张守业第二次摇了摇头,不过这次像是觉得好笑,“他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一段感情谈到地久天长的,真要有对象他就不会回来了。”
车已经开出了县,到了工业园附近,路边的车辆一阵少过一阵,大马路上畅通无阻,车窗外工厂一个接一个。
何嘉黎眯了眯眼,也放下了遮阳挡板:“可他妈妈不是在这儿吗,他总不能跟人说自己是孤儿吧,总是要回来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适,但张守业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只是觉得这话不该从这小老师嘴里说出来,他拧了拧眉,又很快舒展:“那也是,他确实孝顺,他那个妈妈一笔钱都没给过他,一个人说走就走了,他回来工作后,每周都从县这头跑到县那头,上山去看她。”
讲到这儿,张守业打住了话头,四分好奇掺着六分夸耀:“小何老师觉得小帆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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