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帆正巧偏过头瞧见门帘那儿一抹黑色,笑着招了招手:“你站那儿干嘛呢?进来挑一下要哪个。”
何嘉黎拨开门帘,眼睛先滴溜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个来回。
那个女人画着很浓的妆,或许她的脸并不适合这种妆容,眼睛周围黑色眼影比眼睛还要打,皱纹像被白色粉笔画过,浓重得过分。
“这个就是支教老师啊?长得是蛮俏,但是怎么不带垫褥来啊?”
她的普通话也不标准,好几个字囫囵就过去了,音色还那么尖锐,分不清是眼睛太小还是刻意斜睨过来,何嘉黎很不适。
“小老师,你家里人没给置办吗?”
何嘉黎默默走到骆帆身边,心底吐槽,长得好不好和带不带垫褥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像新媳妇好看但没陪嫁一样,那么遗憾干什么。
“你挑一个。”
骆帆眼神示意何嘉黎。
何嘉黎这才注意到放在柜台上的两床垫褥,一床条纹样的,还有一床和自己床上相似,棉花褥子上红线绿线交织。
他没再继续打量,这两床让放在自己面前肯定就是挑选过了的结果,可他一个大学生,家务活都没干过多少,更别提二选一挑垫褥了。
“你挑吧,我还是睡我那床,我出钱买床新的你用吧,这段时间住你家都没用过什么钱。”
“那怎么行,你还在长身体,你睡新的,再说了你一个小孩儿,还在上学,怎么能让你出钱。”骆帆语气间透着理所应当。
这些天来,何嘉黎头一次感受到了两人间的年龄差。
二十六七和二十一二说差的多,其实也不多,前者打扮嫩一点,后者打扮成熟一点,粗一打眼和同龄人没什么差。
再说这些天,对方总是和自己玩笑,整天笑眼眯眯的样子,很容易就产生同辈的错觉。
话是那么说,可事儿不能真那么做。
“你出钱给我买新垫褥?我满打满算就呆两个多月,要不还是我出一部分钱吧。”
虽然早上提了一下对方语气不太好,但现在或许是再次提起这件事的好时机:“而且我说不定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到时候说不好是在买一床还是拿走这一床。”
骆帆张口正要说着什么,不想被那浓妆女人打断。
“诶哟喂,你们讲了好半天了,要不就两床一块儿买好了,一床就一百五,一人出一床的钱好了,又不是年轻小夫妻过日子,这么计较干什么。”
说着说着,那女人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咔挞按下打火机,点了烟,火星子在烟口闪烁。
何嘉黎没接这话,在那女人抽上第一口烟之前扫码付了三百。
这年头能在这么难找的地方开店都有点本事,一两句话就能激得人掏兜付钱。
店内响起到账提示音,何嘉黎一声不吭抱起一床垫褥就朝外间走,留骆帆一个人站在原地。
走到玄关木柜子,里面爆发一阵爽朗笑声,那女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何嘉黎抱垫褥抱得手都酸了,骆帆才抱着另一床被褥出来,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嘴角按都按不下去。
“你们说什么了?她笑得怎么开心。”
何嘉黎抱着垫褥,歪着头朝脚下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踮着脚,既怕垫褥蹭上灰,又怕自己摔着,还得空出嘴来问两个人讲什么小话。
“没什么,笑你可爱”,想了想,骆帆又补充道,“你也真是年纪小,价还没砍呢,付完钱就走。”
就这么扭着脖子,好不容易走到楼下,何嘉黎才想起来两人是骑着摩托车来的,这两床垫褥根本没地方放,正准备开口问问这两床垫褥怎么拿回去,身后的人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先开口道:“路对面有黑色轿车,是老头子,不是,是校长的,他今天来谈材料价钱,我跟他说好了,垫褥放他车上,让他带回去。”
一过马路车子闪灯,开了锁,何嘉黎不明所以环顾四周,骆帆径直走到他前面,打开后座车门,把垫褥往里塞了塞。
他转身摇晃手腕,何嘉黎才注意到他手上的车钥匙,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撞开他,也将手里的垫褥放了进去。
“校长放楼上那里的,刚刚拿到手,”骆帆甩了一圈车钥匙,扒在车门上,看何嘉黎放垫褥:“我加一下你联系方式吧,回头把钱转给你,我这床总不能也让你出钱吧。”
虽然说两人只认识了一个星期,但早晚都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的一个星期和单纯认识一个星期是很不相同的,这时间换算过来,可以算作认识一个月,整整一个闷热的五月。
到现在都没加上联系方式其实也不是很奇怪,毕竟早晚都要见到的人用不上通讯工具,那天去给何嘉黎送钥匙,张齐琦提过一次,事后骆帆也给忘掉了,两人之间有什么事隔不到一天就能解决,实在没有用通讯工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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