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帆恰好从黑夜里走进光亮处,周身晃眼。
两人相视一愣——
“在睡觉?”
“回来了。”
何嘉黎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没睡着,在给家里打电话。”
“那你对我们这里评价怎么样?”骆帆脱了外套,往堂屋里走。
“山美,水美,人更美。”何嘉黎注视着他走到堂屋中间的桌椅边放下衣服的背影,打趣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回了房间。
骆帆放完衣服,撸起袖子打算问问晚上吃什么,转身却不见人。
走到东厢房房门口,何嘉黎正拎着包,低头翻找什么朝这边过来,两人差点撞上,堪堪两三步远都刹住了脚步。
何嘉黎摸到书包里的齿状物体,拿出来递给他:“给,钥匙。”
骆帆没有伸手去接,反倒抱着胳膊低头看他:“你拿着吧,我还有一把。”
何嘉黎想了想,觉得也行,就又将钥匙塞回包里,对准红木椅将包投掷了过去。
骆帆看着那黑色帆布包干瘪瘪地倒在红木椅上,半条包带还挂在椅背,他好心提出条建议:“你要不要换个包去上班?”
“啊?”
“你这个包背着太学生气了。”
听到“学生气”,何嘉黎乐了,晃了晃脑袋,撇着嘴道:“那没办法,我确实就是个学生,长得还年轻貌美,跟包的关系不大。”
闻言,对方微微挑眉,低头嗯了两声,眼神打量着何嘉黎,认真地说:“确实貌美”。
空气瞬间凝滞住,何嘉黎后脑勺发麻。
玩笑话让被人真诚赞同,一时竟然有些难堪。
骆帆歪头,探究着年轻貌美大学生的脸色:“今晚吃面行吗?”
何嘉黎受不住打量,一个行字念得婉转非常。
火光在何嘉黎脸上跳动,灶炉里面架着一根粗木柴。
这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打下手,火钳子用得还不太熟练,忙矢不迭地往灶炉里夹着柴火,生怕哪一下没赶上,火就熄了。
锅里水开始沸腾,无数气泡在溺水求救。
“别靠那么近,小心眼睛,感冒还没好吧,”看着不熟练拿着火钳子烧火的城市青年,骆帆语重心长叮嘱。
“明天去打针吗?还是买药?”
骆帆自然问起,指节分明的手指托着一颗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圆白菜,放在砧板上。
以为要铺垫一番才能打开的话题就这样让对方提起,何嘉黎一时没反应过来。
砧板上白菜对半砍开,层层菜叶经络分开,比撕纸声还要让耳朵上瘾。
他将半颗圆白菜放进水槽里,掰开来洗菜叶:“吃药一直也没见好,要不还是打两针吧,”这两天气温也上来了,二十多度你还穿着羊绒外套,这样下去冻感冒没好就要热出痧了。”
“你怎么知道我感冒药吃完了啊?你进我房间了?”何嘉黎反应过来,抓住重点。
他探出头来,看着骆帆放下白菜,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走过来揭开锅。
隔着蒸腾的雾气,骆帆促狭一笑:“我独居很久了,一盒感冒药能喝多久还是知道的,你以为什么?我有窥探人隐私的癖好吗?”
火堆前,何嘉黎摸了摸鼻子,悻悻道:“那还不是你先在我洗澡的时候进卫生间。”
抓两把面条均匀摊开在热水里,骆帆估量着两个人的份量。
像是就在等对方提起来这件事,他笑得坦然。
“我说了,我独居很久了,那天你突然摔倒我下意识就进去了,不是故意的。”
何嘉黎望着那张毫无歉意的脸,一口气上不了,想说些什么回击,却只能抿紧双唇。
他掐着手心肉,安慰自己,好歹都是男的,看就看了,谁也不多什么少什么,看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面条迅速变软,在粘锅前,筷子搅动了起来,烧烫的锅面让水一过,发出刺啦的声响。
可越想越不得劲儿,审问刁民似的,何嘉黎拿火钳子当杀威棒,将这两天的倒霉事一件件升堂。
“那你那天接人迟到呢?要不是你迟到了,我怎么会感冒,不感冒怎么要打针吃药!”
火钳子蓦地戳在地面上,震得手发麻。
锅盖边缘咕噜咕噜冒起小泡沫,眼瞅着就要顶掉锅盖。
何嘉黎甩了甩手,抬头看见骆帆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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