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帆在车站门口接到人时,张守业昂首阔步活像只孔雀,六十好几的人了,背着个大背包腰直得跟杆儿一样。
也亏得他老花眼不严重,隔着十来米远就认出了自己的车,挥着手小跑过来。
他先是打开了后座车门,把包卸了放进去,关上门走到驾驶座那侧,敲了敲车玻璃,颇有些得意道:“你下来,你下来,我来开车。”
骆帆啊了一声,看见张守业那按不下来的嘴角还是下了车。
刚打开后座车门准备坐进去,就让揪着衣领拉了出来。
“不是,小骆,你坐后面,你是什么我是什么?领导开车你还坐上后座了?”张守业紧皱眉头,看着手里不懂事的年轻人。
骆帆缩着脖子,唯唯诺诺道:“不是,是你自己说要开车的啊。”
张守业撒了手,食指指着车,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年轻人道:“你是走回去还是坐副驾?”
骆帆摸了摸后脖子,随手折了折衣领子,擦着张守业旁边往车头绕,嘀嘀咕咕道:“有车不坐我还没那么傻。”
张守业手上用了点劲儿猛地拍上骆帆后脑勺,然后盯着他打开车门,坐在副驾上,自己才上了车。
一路上张守业的心情都很好,他一个劲儿地讲着自己遇到的那个暴发户,骆帆忍不住提醒他:“人家好歹也是给我们出的钱,一口一句暴发户不好吧。”
张守业讲到兴起被打断,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激动地道:“你懂什么?这就是交情!”
听到这个回复,骆帆没有再反驳,他转头看向窗外。
外面日头半圆,正在天际线,红霞一片。
正是放学的点……
“这里的路修得真好。”张守业感叹刚刚路过县城附近的村口,并且对村口的石碑表露出羡慕。
骆帆没搭理他,只留个后脑勺,闭着眼装睡。
“我们也准备修路了。”
张守业知道骆帆没睡,自顾自地讲着。
“那个暴发户好心人听说了我们村的情况愿意捐赠费用的一半,我打算年底着手办这件事,我们就再不用走土路了。”
见骆帆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张守业便换了个话题。
“那个小支教老师怎么样?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说完他注意到骆帆放在大腿上的手动了一下。
“还没一个星期,谁习惯得这么快啊。”骆帆耸了耸肩,懒洋洋回道。
“那张老师最近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进展啊?”糟老头子又八卦了起来。
“张老师有没有进展我不知道,我没有。”骆帆一句话就将两个人摘开来讲,他明白老头子的意思,但不想明白。
张守业瞥了他一眼,道:“那张老师和新来的支教老师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好比给坐垫装上了弹簧,骆帆立马就坐直了,有些破音道:“你招他来是为了这个?你这不是拐卖男大学生吗?”
张守业大笑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说我蛇蝎心肠,给你拐了个对象吗?怎么给你可以,给张老师就不行?”
这话更是破防:“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还以为你疯了,找个女大学生到我家住,我的个人问题也没那么棘手吧。”
“不棘手怎么还没有啊?”张守业看了眼后视镜,确定后边没车,拐个弯上了国道。
骆帆一阵无语,靠回椅背上:“拜托,我这么帅会没人要吗?”
这话倒也不假,教师工作,本地人,长得好,没有养老压力,这些东西在镇子上很够看的。
可还是没什么人给他做媒,那屋子这么些年孤零零地住着他一个。
这次了解到支教老师是个男孩子,他第一下还真没想到让他住骆帆那儿,当然,要是个姑娘他肯定想也不想,就是自己掏钱租房子也不会让小姑娘住过去,他不至于缺德成这个样子。
确实是没地方住了他才想起来骆帆那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反复推敲,越想越满意——婚姻关系暂时建立不了,和同龄人的友谊总是可以的吧。
一想到这里,张守业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骆帆家的电表近两天有没有上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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