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哗哗”地击打泡泡机的窗户,姚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被抓去阙都的日子,一二月份正是沙尘多发季,那群丧良心的领导拿他们当全自动扫地机器人用,三九寒月摸黑爬起来去给领导扫大街,晚上回去挨完骂还要去扫大街,那时候姚珖觉得自己擤鼻涕都能擤出来两块土砖头,连带着鼻炎都被整犯了。
最灭人性的还在后面,领导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考虑取消了晚间的洗澡,身心俱疲姚珖躺在架子床上一边咳土一边冒烟,在十几岁的年纪就体验了一把顶级“过肺”,真是生不如死。
夜越来越深,姚珖呼哧呼哧喘的跟个破旧风箱似的,就在她昏昏沉沉打算去会会太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床上拖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巴掌快速地拍击着她的肩膀,她想睁开眼看看是哪个混蛋,却怎么也睁不开,她迷迷瞪瞪地想:这是鬼压床了?
后来她感受到自己的胸骨遭到了连续的按压与冲击,力道大到让她觉得自己的肋骨是不是跟着一起断了,她抬手想去告诉那个人别按了,再按就真挂了却先一步被那人的嘴巴包住了声音,一大股空气灌入喉管,可能二氧化碳有点超标……
姚珖是被余雪卿歇斯底里的哭声吵醒的,就嗓音而言这姐们实在不该去当什么企业家,她该与南虞最出名的女高音家一决高下,她拍了拍正在给自己“嚎丧”的歌星,对方回了她一段超长海豚音尖叫外加泪水,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她犹豫再三后还是抱着不必要的幻想想问问哪个善良的大力士把她摁了回来,不过刚抬眼就看见了并肩走进来有说有笑的宋含章和霍格,哇,惊喜,不用问了。
少女时期的粉红泡泡接连自爆,姚珖同学彻底封心锁爱投身理想事业。
泡泡机“吱啦”一声停在轨道上,平笙一脸冷漠地把行李从上边拽下来,其态度之洒脱其动作之优雅,活像是弃官而去的陶渊明。
姚珖不由得好奇平筝到底是怎么养的小孩,居然能把一个有着惨痛经历的冷漠小孩教成了正义感爆棚的中二青年。
社区村头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知道是因为太阳还是飞扬的尘埃,两人的脸都黄澄澄的,平安看见她就跟见到猫粮的旺财似的两眼冒光,跑过来的后座力沖的平笙往后退了两步,跟在她身边屁股后边哇啦哇啦活像刚完成进化的猴子,“姐姐,我特别想你,你想不想我呀?”
平笙刚才还沉浸在“世情薄,人性恶,雨送黄花落”的郁闷里,恨不能化身为沉思的大卫,在漫天黄沙中尽情感受人情冷暖,哪知道刚出来就被自家猴子打断施法,活生生被拉回现实世界。
啧,活着的感觉真好。
“想,我可太想了”,平笙把平安歪了的帽子理正,话锋一转,“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你钢琴学的怎么样了,回家弹给我听”。
平安瘪了瘪嘴,委屈道:“你怎么跟妈一样,就知道让我弹琴”,不过小孩子的感情总是短暂而浓烈的,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兴高采烈道:“看我攒的钱,这可是一笔巨款呢,走吧,我请你去面馆喝三炮台”。
“好啊”,平笙揽着平安走到平筝面前,有些怯懦地开口:“妈,我回来了”。
平筝接过她手里的行李,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我大闺女在外边受委屈了”。
平笙苦苦维持的忧郁青年人设在一句“闺女”面前无处遁形,她把头深深地埋到平筝肩上任泪水浸湿薄薄的衬衫。
谣言纷至沓来,平家人被流言蜚语按着围殴,谣言还都是小意思,平笙说服自己不往心里去就好了,泼粪这些物理攻击才可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转角收获一块板砖。
这些邻居曾经是最熟悉她们的人,现在却成了最厌恶她们的人。
原来人情冷暖不过一线之间,不好,这种消极情绪又冒出来了。
晚上平安在屋里弹琴,平笙则坐在庭院的灯下为平筝择白发,她左边的鬓角突然冒出了好多白发,平笙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让自己珍视的人遭受这些莫情其妙的恶意。
正在闭眼休息的平筝突然握住她的手,问道:“后悔了?”
被说中心事的平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用手比划道:“一点点吧,可是我觉得我一点都没做错,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你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击了他,为什么人们都不理解你?”
平笙点了点头,心有余悸道:“还好收发器都是实名制,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这件事会发酵成什么样”。
“别怕,再怎么样还有妈在,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平笙眼底全是纠结,她有些痛苦道:“从前不觉得人言可畏,现在倒是彻底明白了,妈,我真的很痛苦,我甚至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明明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众生平等,可事实与我所受到的教育完全相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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