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料之外的是,片刻后,青年薄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成交。”
向浔微微有些诧异,但他下一秒立即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监管者,向浔。”
青年轻飘飘地应了声,态度很是无所谓。他用一种轻慢的,似乎在唤小狗的语气道,
“哦,监管者啊,把地上的纸捡起来。”
向浔忍无可忍,他上前,一把拽住青年的后衣领,怒气冲冲地道,“斯!乐!你给我放尊重点!!!”
斯乐呼吸有些困难,但面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稍微往后一仰,垂落的黑发划过男人干燥的手心,冷淡地道,“哦。”
向浔霎时松了手,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
受前世记忆的影响,青年温热的后颈,在他看来,不啻于冰冷滑腻的毒蛇。
紧接着,他对自己的举动生出了一点恼怒。
斯乐似乎没有察觉到,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么,监管者大人,请把地上的纸捡起来。”
这样,应该够尊重了。
向浔额角跳了跳,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不负责这个。”
他还是感觉斯乐的语气很怪,从唤小狗变成了哄不懂事的小孩,把轻慢藏了藏,但还是露出了点小尾巴。
一听这话,斯乐顺势往床上一躺,眼眸一闭,声音倦怠,“我困了,明天见。”
逐客意味明显得就差直接说“请你滚出去了”。
向浔:“……”
在一片黑暗中,青年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合上了眼眸。
纤长浓黑的睫毛遮住那双潋滟漂亮的丹凤眼,眉宇顿时少了几分锋利。乌黑长发,冷白皮肤,整个人显得很是无害,一点也看不出骨子里的恶劣冷漠。
他的双手放在身侧,自然放松。原本被握在手心的黑色签字笔滑到了地上,搁在膝盖上的书却顺势滚到了床里侧。
俨然一副装睡到底的姿态。
俗话说,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向浔盯着青年安静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头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他清晰地意识到,就算现在把斯乐从床上扒拉起来,也不能在今天完成任务了。
因为,只要斯乐不愿意,就能想出一万种方式拖延糊弄。
折腾造作的能力,和他那张好看的脸一样出众夺目。
向浔移开眼,尽量不去管地上的纸,打开门转身离开。
不速之客离开没多久,装睡的某人就真的睡过去了。
他一般情况下一天能睡十六个小时,对向浔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的。
当然了,嗜睡这毛病并不是与生俱来的。
他前十六年的人生,目标明确,规划清晰,很少会浪费时间在睡觉上。
直到,
斯乐的思绪中断。在漫长的黑暗中,他陷入到昏沉的睡梦中,意识处于迷蒙的混沌中。
在黑白两色的世界里,无数扭曲的光影飞速闪过,像很早以前的旧电影一样。
‘他’对周围的景象漠不关心,只一味地往前走,仿佛被什么致命的东西吸引着,如飞蛾般扑向烧灼生命的火焰。
终于,‘他’在一间房门前停下,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一切都是昏暗的,唯有最中央的纯白花朵,明亮而娇妍。
花的外形很像是昙花,层层叠叠,纤细柔软的花瓣如易碎朦胧的月光,又似拢在夜色上的薄纱,干净美好,仿佛能够涤净灵魂的污垢。
而‘他’的目光,却落在纯白花朵的下面。在那里,鲜艳的颜色不断流淌着,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水洼。
那是,流动的鲜血。
就在这时,梦境如玻璃般破碎。
斯乐从梦中惊醒。
他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黑发微湿,有几缕贴在白玉一般的面庞上。浑身上下就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但就是在这种狼狈的时刻,他的眉眼仍然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厉。
斯乐现在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梦到上面的场景了。
第一次梦到时,他的心脏甚至涌上来强烈奇怪的悲恸,不甚清醒地拿起柜子上的水果刀,割伤了自己的手指。
尽管只有短短几分钟的不清醒,斯乐还是厌恶上了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他不在意生或死,但生命必须要完全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天晚上,斯乐直接将手腕绑在床头,打上了一个他得花一个小时才能解开的结。靠着这种方式,生生扛过了随后几天梦境的影响。
次数多了,他进入睡梦时,虽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但能清晰的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醒来后也只是有点虚弱,缓一会儿就好了。
斯乐如是想。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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