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后,苏特尔才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塞缪送给他的那台崭新的光脑。
两块全息投影悬浮在面前,幽蓝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
左侧投影中,八倍速播放的画面里,正是塞缪的房间,在监控里,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一览无余。
右侧投影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是这几天内塞缪在他的光脑上留下的数字足迹。
他例行检查一般把这些天积攒的快速的过了一遍。
监控没有拍到什么东西,而在塞缪的浏览记录中,他发现了几件他感兴趣的东西。
【血液中的信息素能否对雌虫进行有效的安抚?】
【低等级信息素是否会对雌虫产生不好的影响?】
【医院的精神力疏导真的有效果吗?】
苏特尔一条条点进去看,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东西。
他的视线在最近的一条搜索中停下。
【如何在不伤害雌虫的情况下结束匹配关系?】
目光骤然凝固,指尖悬停在投影上方,像是被那道幽蓝的光束钉住。屏幕上的每一个文字都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清晰的痕迹,每个字的笔划都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进神经末梢。
室内的恒温系统明明维持在他觉得最舒适的24度,可呼吸间却仿佛有冰渣划过气管。
投影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着爬上身后的墙壁。
什么意思。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指节发出“咔”的轻响,光脑金属外壳被捏出几道细微的裂痕。投影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将那张俊美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他的目光挪动,看到那条搜索记录的时间——三天前的一个下午。
那个时候他和塞缪在做什么呢?
他们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在播放一个老掉牙的历史纪录片,苏特尔觉得没意思,就偷偷的扭头看塞缪专注的侧脸,数太阳透过树叶投在他脸上的小光点。
太阳也同样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困意渐渐爬上苏特尔的眼皮,他像只晒太阳的猫一样蜷起身体。朦胧中感觉到有手指拂过他的额角,拭去细密的汗珠。接着是带着青涩草莓气息的微风,一下,又一下,轻得像蒲公英的绒毛。
他攥着塞缪衣角的手指微微发紧,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半梦半醒间,纪录片的旁白正讲述着某场屠杀,冰冷的数字夹杂着惨叫的音效。
苏特尔把脸往塞缪肩窝里埋了埋,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两只手半挂不挂的附在塞缪的耳朵上:“塞缪,看这些……你不害怕吗?”
电视荧幕的蓝光在塞缪脸上明明灭灭,那些关于背叛、掠夺与血腥征服的叙述在他瞳孔里流淌。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梳理着苏特尔脑后翘起的碎发。
“不会。”塞缪的声音很轻,轻轻的拍他的肩膀,“我来到这里,就必须要了解这些。”
……
一个很普通的午后。
苏特尔突然抬手捂住脸,一声短促的冷笑从指缝间溢出。
果然是这样吗?
果然是……一直以来,他想的那样吗?
原来早在那个阳光慵懒的午后,当他在树影斑驳中安睡时,塞缪就已经温柔地、决绝地,为他规划好了没有彼此的未来。
他以为塞缪至少是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他的,一点点在乎他的,这点荒谬的有关于的爱的泡沫,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就被戳破了。
果然,爱,这样好的东西,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军装领带不知何时已经被扯开,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当塞缪的脚步声临近时,苏特尔突然安静下来。
他缓慢地、一寸寸地松开捂着脸的手,露出一个完美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指腹轻轻抹过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擦拭军刀上的血迹。
他隔着窗户和塞缪对视,那双墨色的眼眸依然含着令他心颤的温柔。阳光穿过他的发丝,照在他的侧脸上——多么完美的角度,连光影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温柔陷阱。
他恍惚的想:
塞缪真的、真的很符合他,对于未来雄主的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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