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枪响后又一纸人倒地消失后,楚星河“啧”了一声。
很奇怪,十一区一共也就千百来人,她和秦寄新一路杀过来却还没有清场,这里化为混沌物的纸人是不是太多了。
楚星河沉声偏头:“你动手的时候,有注意到里面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纸人吗?”
“有。”
秦寄新随手解决再次停止的纸人,稍微想了想:“好像不止一个。”
从出了那扇门起,最先解决的纸人偶,似乎刚才又出现过两次,最初他还以为只是寻常,现在想想的确不对。
“是我们陷入了思维定式。”
楚星河又摇动拨浪鼓,烦闷自查:“潜意识地相信了自己的推断,但看样子,他们并不是什么一比一。”
秦寄新的动作很快,光看涉及的技术与楚星河相差无几,红光不间断闪烁,每熄灭一次,一个纸人落地、再一次周而复始。
十秒钟的点射下,纸人推来的浪潮戛然而止。而下一浪又快速涌来。
楚星河抬手指向左侧巷子中冲出的白色人偶:“注意看人偶来的方向,我们往那边走。”
周而复始的倒下,与前仆后继,秦寄新第一次失去了对热武器的喜爱,而是麻木地抬手举枪,连眼神都是空洞虚幻。
“到了。”
楚星河抬眸,高楼伫立在月光之下,乍一看像是楼顶红月。
红月大大挂在顶层,距离楚星河两人很近,看上去也不过四楼的距离。
“果然,我猜得没错。”
楚星河仰头,红光将她眼上的睫毛照得分明:“它就在这里,这里才是真正的红月。”
距离拉近。红月的身躯变得巨大。
楚星河能清晰地看到上面分布着无数细小暗红的血管,输送着浓稠发红的液体,一直延伸到楼层之中。
楚星河一脚踏入,耳边呼呼风声变成刺耳的尖叫,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意识似乎都消失了。
一片空白中,她忘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楚星河僵直站在黑暗中,漂亮的蓝灰色眼睛涣散了。
四周绷带涌上一寸一寸将她包围在中心,然后深入往里。
楚星河像是一座供人展览的雕塑,无知无觉,非生非死。
直到绷带将白腻的肉嘞出红痕,血从伤口渗出。
猛然间,绷带像是被火灼烧迅速退开,但却在半空中直接化为湮粉,怦然泯灭。
四周的绷带像是意识互通,周围流动的绷带全部停滞在空中。
“砰、砰、砰。”很轻微,也很迟缓的鼓声,像是绷带迅速退开后误触拨浪鼓两边的坠穗发出的。
楚星河恍惚间觉得自己飘摇在半空中无法着地,一切的感知都变得遥远朦胧,她忘了自己是谁,又身在何方。
她想挣脱却又不知所终,没了目标,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空虚、茫然着如蜉蝣漂泊。
直到胳膊上灼热传来,楚星河飘动的思维忽然像是被某种实在抓住,它停了下来。
楚星河颤了颤眼睫,忽然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鼓声微弱,但她同样听见了。
这一刻,她才是真的醒了过来。
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摆脱迷茫,变得坚定愤怒。
下一秒,楚星河转动手腕,用尽全力左右摇动。
“砰砰砰!”急促的鼓声响起,恍惚间,她的耳边“嘭!”的一声,像是泡沫忽然炸开,连黑暗也被彻底驱逐。
红光照射不进来,无数绷带组成的浓稠黑雾吃滴退开,楚星河空荡的干净的第一层抬手一巴掌甩向秦寄新。
“啪!”
楚星河手颤了颤,偏头看着对方看不见印子的脸狐疑。
还没醒?看样子是力道不够!
楚星河一边摇动拨浪鼓,鼓声驱散开路,一边握拳,自上而下用力“铛”地敲头。
“嘶!”秦寄新空洞的眼睛瞬间被鼓声与疼痛带来的感觉充斥,他龇牙哀怨瞥了眼楚星河。
楚星河揉了揉手腕,理直气壮:“你陷入了混沌,我也是不得已。”
“……”
秦寄新默默退后一步,思忖道:“如果下次不是这么友爱的救助,我会更感谢。”
楚星河似笑非笑,摇动拨浪鼓的手一点没停。
楚星河没有选择坐电梯,毕竟谁知道巢穴中的电梯会不会突然坠落,不可控的因素太大,她赌不起。
伴随着鼓声,一步一个阶梯的楚星河垂眸,思绪早就飞了一半。
她的伤口已经不渗血了,但疼痛感还在。
而纸人都无法第一时间对她造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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