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沉默,天灾和巨大人祸下,生命从来都很渺小的。
她的视线落在无力抗争的里厄身上,忽然明白记忆中十一区磅礴的生命力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病症消磨殆尽。
余下的,只有活人的哀号。
那是一种与战争同等的痛苦,这里的人似乎猛然地与其他区的混沌幸存者们身影重合起来。
无力、悲痛,却也要生活。
楚星河整个人很冷静,开口说话的声音十分平稳:“带我们去医院吧。”
她瞥了眼辞西,用眼神示意对方检测里厄个人的混沌值。
任务资料提到过,从十一区边缘检测到的混沌值远超正常数据。
而从这一小段路上,不管是坚守岗位守门的警卫队员还是给他们带路的里厄,楚星河能感觉到除了突如其来的疫病,他们的神智上基本没受了什么影响。
他们的行为太正常了,会哭、会笑、会痛苦,也会遵守社会秩序。
但不应该这样正常。
人的身体对比混沌是脆弱的,生活在远超正常数值的区域会崩溃,也会无意识中被混沌转化。
然后在某一天,他们会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
楚星河还在尝试理清眼前乱成一团的线团,试图找到一个源头。
而每个地区的医院都可以更为直观地呈现死亡。
只要它的确是天灾,而不是什么新型混沌物的转化方式。
去医院路上的小巷,楚星河突然听到一阵低泣,停下来询问:“他们在做什么?”
里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幽深小巷分岔口通往的花坛中心,一群身上布满紫色斑点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蒙面跪地,双手交叉叠放在额头,嘴里悲切大声呼喊:““神啊,救救我们吧!””
而在他们旁边,蒙面的两个男人正抬着尸架匆匆走过,没有哀号,没有送葬,也没有落泪。
仿佛死一个人还没有当初死一只宠物来的悲痛。
他习以为常解释:“求神。”
“在科学办法已经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人总是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来支撑信念。”
“不然,就彻底崩溃了。”
谢怀瑾的目光停留在毫无遮蔽的尸体上,语气平稳:“你们就是怎么处理尸体?”
尸架上几具尸体重叠一起,冰冷僵硬的手臂在半空中垂落,一晃一晃得快要坠下来。
“能怎么处理?”
里厄有些怕他,说话也不免收了与楚星河对话间的散漫,多了几分严谨:“我们尽力了。”
“警卫队与医院的人手不够,这种情况下,殡仪馆也不敢接收尸体。”
人的潜意识会对死亡感到恐惧的。
殡仪馆的人不是没有恻隐之心,而是没找到病因前,任何死去的尸体都是可以威胁他人生命的炸弹。
里厄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死人太多了,尸体的不可控因素也太大了。”
“为了安全,我们搭建了临时火化场,有钱的雇佣不要命地找到尸架抬一抬,没钱的只能用破旧的板车。”
里厄垂下眼帘,“我们尽力保持人道,只是现实往往残酷。”
辞西在背后沉默跟随,长坠衣袖下掌心微微拢住,有什么红光悄然闪烁。
她上前拍了拍沉默的楚星河,顺手将半截指甲大的检测器巧妙地躲开人群视线放在楚星河的衣服侧袋内。
看上去像是在安慰,实则暗度陈仓。
里厄似乎陷在了悲痛中,丝毫没察觉。
谢怀瑾则扫了两人一眼,深知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
楚星河微微朝他点头,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辞西的机械玩得不错,这是她自己设计的小玩儿。虽然目前还没有上报中央城申请版权,但它的精确度和灵敏度其实已经超过了市面上任何一款检测器。
而那道闪烁的红光,作为陪同试验检测的楚星河来讲,她很清楚代表什么。
虽然很轻微,但里厄的确正处于混沌转化中。
医院内人满为患,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群来来往往,疲惫机械做着同样重复的事。
楚星河三人沉下眉眼沉默扫视,死亡在这里极为直观,像是平铺打开充满阴暗的画卷,看一眼都让人觉得难受。
医生们握着病历夹,眼神空洞地记录着每一个病人的进展,脚步匆忙推开门进去又出来,仿佛一个被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没有喜悲。
或者说,他们没有时间来照顾情绪,时间应该放在更为重要的事上。
普通病房内,被压缩挤在一起的病人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搂着脖子,大口大口呕吐,往垃圾桶内喷吐出红色胆汁。而在另一角,一位母亲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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