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太子皆逝去后,先帝追悔莫及,心性大变。后来,他逐渐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帝,多疑,猜忌,最终走上了与皇祖父一样的道路。朕尚在人间,先帝为传位给他亲子,精心设局覆灭应家。你且想想,若应璟容得知这一切,岂会不愿朕?”
厉子晋无法说出那便瞒着他不就好了这句话,且不论应璟容会不会得知,苏景漠又怎能忍受一个不稳定的仇人在身旁。
厉子晋急道:“可这并非您所为。”
“璟容,这是先帝赐给他的字,这个‘王’,是我们景字辈的王吗!?你可知先帝死前曾对我下了一道绝杀令,你我差点就要永远长眠云州,他是想要将皇位传给应璟容!”
“什么?”厉子晋如遭雷击,“我们从青禾出发碰见的杀手,是,先帝……?”
苏景漠恢复冷静,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朕别无选择,不是朕死,就是他死。”言罢,苏景漠转身离去,独留厉子晋在殿中。暑气蒸腾,他却只觉遍体生寒,心似坠入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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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兰弦以神识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怪不得当时当酒楼他见苏景漠如此熟悉,原来是因为他和自己当年在淮荫救治过的宁妃眉眼很相像。
江兰弦忽而想到,看来老皇帝定和他长得不像,否则他一露面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这念头一出,江兰弦自己先顿了顿,人间这段时日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要深。换作往昔,他断不会生出这般杂念。只是,这究竟是福是祸,他却难以辨明。
细品苏景漠声情俱茂的一番话,江兰弦只觉其半真半假,经不得推敲。如若皇帝真的想将皇位传给应暄,那这些年又何必苦心培养苏景漠?青禾卫若无先帝的推波助澜,单凭苏景漠怎可能调遣自如。况且当初在国师幻境见到应琬一面,那样的女子若是知晓自己被背叛,绝对不会妄自垂怜,轻易咽下这一苦果。
除非,是先帝封锁了一切,想要她死。
江兰弦突然想到灵颜曾对他说的话:
苏元霁,杀了宁妃。
星银矿其中所蕴含灵力,绝非凡界所有。现如今星银矿皆采自云州,想来那里早已被灵颜掌控。苏景漠来自云州,又是修者,修行路数颇为诡异,一定与灵颜有关,从最开始苏景漠就是灵颜计划的一环。
为了不让帝位落到有应家血脉的太子手中,熙嘉帝设了一个横跨三代帝王的局针对应家。这与灵颜的目的殊途同归,于是便有了这一切。
从江兰弦入世开始,他就无法再置身事外。神插手凡人之事会扰乱因果,一但命运被更改,轻则引来天罚,重则灵魂都会被抹杀。
江兰弦怀疑,灵颜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应暄的命途中,灵颜渡劫失败的那道黑光说不定与天地大劫有关,泄露了应暄大气运者的身份,被灵颜发现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江兰弦心中烦闷,联想到应暄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只觉无奈。作为神祇无情无欲,然而这具凡胎肉身却深陷人间七情六欲的漩涡。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变化,此番入世,亦不知是不是命运定好的一环。
不能再停留了。
关于天地大劫,江兰弦已有头绪,待此间事了,便是他离去之时。
他不再惆怅,神识化形,顺着灵线的指引来到刑部大牢,寻觅到了应暄的踪迹。
昏暗的环境伴随着回荡的哀嚎声,墙壁上烛影幽幽,空气中弥漫着常年不见天日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一间间狱房窄小漆黑,三面高墙仅有二尺大小的窗户,透出微弱天光。
应暄被囚在最深处的狱房里,半倚墙壁,双目微阖,似在沉睡。这一个月的波折打击哪怕是个铁人也受不住,应暄面颊削瘦,浑身上下萦绕着沉郁之气。
江兰弦的神识是虚无之物,凡人无从发觉,他站在栏杆外,目光一寸寸扫过应暄的身躯。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知是什么蛇虫鼠蚁到处乱跑,应暄不在意也懒得去看。他一眨不眨盯着江兰弦的方位,江兰弦甚至以为他能看见自己,但应暄双眸无神,只是在发呆。
江兰弦说不好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听说厉大将军扬了乞谟的骨灰,天狼族男女老幼一个没留。啧啧啧,不愧是铁面将军,杀人不眨眼。”狱囚平日休息的地方离这儿不愿,故而很清晰的听见了他们交谈的声音。
另一人道:“凌北军那么多年都没做到的事,厉将军半年不到便扫清了,从前总听人盛赞应家如何了得,什么应非殊,大楚战神,依我看,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牢房里还有一位王爷呢,小心人家还有什么后招,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我怕死了!”那两人肆意哄堂,“哎,话说回来,应明光到底怎么死的?我听说是这位平江王下的手,乖乖,应明光杀了我大楚多少士兵,看来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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