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刚写的字迹。她翻到日记本夹着的泛黄照片——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孩蹲在老槐树下,裴昀禾举着她的作文本笑得开怀,照片背面是他歪歪扭扭的字:"小祈以后会成为大作家!"那时他们都以为,岁月会把这样的信任酿成永恒。
手指抚过裴昀禾修补笔记本时留下的胶水痕迹,她突然想起林臻珍说的"嫉妒"。或许正是这份隐秘的仰望,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刺。钟祈颤抖着写下最后一行:"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你为难,那我是不是该学会,把这份喜欢,永远藏进文字里?"
合上日记本时,窗外的月光更冷了。她蜷缩在被窝里,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悄悄掀开窗帘一角,看见裴昀禾站在路灯下,仰头望着她房间的方向。他手中攥着的草莓味棒棒糖包装袋,在风里轻轻摇晃。
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在钟祈睫毛上颤动,她屏住呼吸看着楼下那个熟悉身影。裴昀禾仰头的瞬间,路灯将他眼底的温柔尽数照亮,镜片后的目光像是要穿透黑夜,直直撞进她慌乱的心跳里。
攥着窗帘的手指关节发白,钟祈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是偶然路过,还是......她不敢再往下想,记忆却突然翻涌——小学时裴昀禾总在放学后偷偷跟她回家,藏在老槐树后看她喂流浪猫;初中暴雨天,他也是这样站在她家楼下,直到看见房间的灯亮起才转身离开。
夜风掀起窗纱,裴昀禾突然抬手揉了揉后颈,动作带着几分局促。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望向她的房间,像是在犹豫什么。钟祈的喉咙发紧,想起日记本里那些酸涩的揣测,难道那些冷漠都是假象?可他白天明明......
楼下的身影终于动了,裴昀禾弯腰将一个牛皮纸袋轻轻放在花坛边。钟祈瞪大了眼睛,借着月光认出那是她今天在操场遗落的作文本,封面上还贴着他修补时用的星星贴纸。他直起身子,对着她房间的方向轻声说了句什么,转身时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逐渐消失在巷口。
钟祈飞奔下楼,冰凉的夜风灌进衣领也浑然不觉。花坛边的纸袋里,作文本上新增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每一处修改旁都画着小小的槐花图案。纸袋最底下躺着一颗草莓味棒棒糖,糖纸上压着张字条,字迹工整得近乎颤抖:"你的文字永远值得被珍藏。"
裴昀禾将冻得通红的双手插进校服口袋,拐过街角后终于停下脚步。夜风卷起他发梢,混着远处便利店暖黄的光,把方才在楼下的忐忑又勾了起来。他摸出手机,锁屏界面的老槐树照片突然变得刺眼——藏了这么久的心事,就这么轻易被月光照得透亮。
因为害怕失去保护你的资格。他盯着便利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想起李诗雨发现钟祈日记本时,眼底扭曲的嫉妒。作为年级保送生,他的每句话都可能被放大解读,若公然表现出在意,只会让钟祈成为更尖锐的箭靶。
上个月的竞赛庆功宴上,李诗雨曾当着众人的面问:"听说昀禾初中有个乡下青梅?"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用最冷淡的语气回应:"只是普通邻居。"那一刻,他看见人群外钟祈攥紧书包带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可当他偷偷望向角落,却发现她正倔强地仰头,把眼泪逼回眼眶。
唯有保持距离,才能更好地守护。他想起深夜在器材室修补她笔记本时,指尖触到那些被泪水晕开的字迹;想起把作文批注塞进她课桌时,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这些细碎的温柔,都只能藏在阴影里,就像他每次默默删除写满关切的短信,把"注意保暖""别怕,有我在"化作深夜反复修改的批注。
便利店门铃突然叮咚作响,他下意识转身,却只看见穿碎花裙的陌生女孩。记忆突然闪回布乐村的夏天,钟祈穿着同样的裙子在槐树下奔跑,发梢沾着花瓣。那时他以为,守护是件简单的事,直到现实教会他——最炽热的心意,往往需要用最冰冷的面具来包裹。
裴昀禾的鞋尖无意识地碾过地上的银杏叶,脆响在寂静的街道格外清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李诗雨发来的消息:"明天数学竞赛辅导,老地方?"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最终回复:"取消,我另有安排。"
巷口的风裹挟着寒意,却吹不散他掌心的汗。三天前,他在教务处偶然听见李诗雨父亲与主任交谈,对方正暗示要给女儿争取额外的竞赛加分。如果此刻他和钟祈走得太近,以李诗雨睚眦必报的性格,定会不择手段打压。攥紧的拳头里,那张写满批注的草稿纸被揉得发皱,那是他为钟祈构思的写作提升计划。
回到家推开书房门,墙上的地图被便签贴得密密麻麻。从钟祈常去的图书馆到她兼职的文具店,每条路线旁都标注着可能的危险点。最显眼的位置,是用红笔圈出的"布乐村老槐树"——那是钟祈每次情绪低落时,会偷偷写日记的地方。
深夜,裴昀禾打开电脑,新建文档里的光标不停闪烁。他尝试写下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话,可每句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他调出钟祈最新发表的文章《暗夜里的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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