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仪声音发颤,抬眸看向詹信,忆起前次在这河畔同他念叨的那些话,她心里甚至有些恼意。
若詹信出征西北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今生也不会知道,他才是那个救了自己的黑衣少年......
詹信看着她,眸光微动,“臣以为,那事经年已久,殿下不一定还会放在心上。
若非上次殿下坦然相告,臣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竟还闹出过别的误会。”
“况且...”詹信略有迟疑,“臣那日踌躇不语,除了出征在即的缘故...
还有那么点私心作祟。”
私心作祟?
这下轮到黎元仪迟疑了,这些时日,詹信在她眼中近乎坦然无畏,并不像是那到了自己跟前还会因一己私欲筹谋之人。
便是他此刻说起“私心”二字,落在她眼中也是坦坦荡荡的。
“你有何私心?”
詹信望向眼前人的眼底,瞧见她眼中映出的那个自己,才惊觉,不由自主间,他们已然靠得非常非常近了...
他心中闪过一丝惴惴不安,并不知道下一刻,眼下他拼尽一切争来的会不会顷刻间烟消云散,再回不到这一瞬......
明知道话说出口,就是在赌,詹信还是执拗地说了出来。
“臣从未起过挟恩图报的念头,更不愿殿下牵绊于旧事,这才垂青于臣......”
底气不足,他的声音也逐渐低下去:
“臣想要,殿下好好看看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詹信。”
黎元仪的脸不由涨得通红。
她嘴唇微微煽动着,想说些什么,奈何话到嘴边,并不知如何回应才足够妥当。
她只知道,她打心底里不想教他伤心,也不想看到他有一丝失望......
黎元仪想起那明光甲夹层里藏着的旧香囊。
“昨日,我替你擦拭铠甲,一时不慎,瞧见里头掉出只香囊...
那似乎是我的旧物,可也是那时我遗失在此处的?”
詹信闻言一时怔忪。
“原来,殿下已经发现了......”
他有些答非所问地讪讪道:“那香囊确是殿下旧物...”可却不是那时遗落的......
剩下来的半句,詹信埋在了心里。
他心里毛毛躁躁的,有些慌张地垂下目光,甚至不敢再看黎元仪一眼:
“若殿下需要...臣回去就将它物归原主......”
黎元仪又有些恼了,看向詹信。这人倒好,垂着个头也不知道再想什么,竟是一眼也不看她。
这个呆子,要不要好好听听自个儿在说些什么。
谁朝他要那香囊了?!!
詹信尤不知她的无名火,只知道直愣愣垂着头,等她的回应。
越看越像个傻子!!!
真不知道他打仗是怎么赢得别人?
黎元仪气鼓鼓地看了眼前人半晌,到底还是妥协。
“你好好留着便是!”
说完,她扭头就走。
殿下分明是生气了,可又好像不是生得那个他以为的气......
詹信慌里慌张地忙跟上前几步。却又有莫名柔软的高兴浮起来,在心里。
“那臣...便不还了,这一辈子,都不还了......”他屏着呼吸,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黎元仪的声音很轻,伴着河畔风声呼啸而过,却让他的整颗心随之安然落回胸腔深处,滚烫热切的暖意蔓延向四肢百骸。
“......随你。”
*
龙虎军,京郊大营。
天际还泛着蟹壳青,校场上,詹信麾下的一万余众已手握刀剑长枪,两两相对,开始了新一日的训练。
詹信虽已升任车骑将军,却还是保持之前的练兵习惯。早间天未亮时,他已在公主府内练过一个时辰的剑招。此刻到了校场,便着重练长枪。
长枪如银蛇在他手中挥舞自如,他练了几百个招式犹自沉浸,动作不缓分毫。原本专心对练的将士们都渐渐被他的身姿吸引,停了手中的动作。
詹信挑枪漫步,枪尖倏然停在一瞧得入神的将士喉前一寸。那将士恍然回神,大惊之下没能握住手中横刀,清脆的一道“哐当”坠落声后,詹信收住招式。
“不好好对练,光看我做甚。”
场边的将士们闻言哄笑声起。
那将士红着脸捡起地上的横刀,收敛心神,和对练的同伴再度认真厮杀起来。
待他们足足练了一个时辰后,龙虎军中其余人才逐渐走进校场,见詹信麾下众人已然练得挥汗如雨,他们面色各异。
其中不乏冷笑一声后像躲瘟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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