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昏黑,檀明夷没看清脸,那人便被殷棉一脚踹开,痛哼,一声不吭挪到里面。
殷棉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随意搭话:“仙长,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别喊我仙长。”檀明夷淡淡出声,“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听见她的声音,藏在黑暗中的人停下游戏,抬头望向两人。
殷棉不敢回答,挠挠脸颊,摸不准檀明夷的意思。
“那叫什么比较好?檀小姐?姑娘?明夷?”她嘀咕着,把自己说别扭了,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句,“不好不好,太奇怪了。”
檀明夷顿住脚,困惑解了大半,确认自己认对了人,眸光开始泛冷。
赵姐抱着被子走进来,小心问:“这位姑娘和长官睡一起吗?”
殷棉以前向她解释过很多遍,自己已经不是军区的人了,赵姐非不改这称呼,只能由她去。
殷棉点头,接过被褥,“谢谢你啊赵姐,我自己铺没事。”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长官……”
“军中都是这样要求我们的。”
赵姐一下就不敢说什么了,在旁局促地看着殷棉的动作,嘴里说:“哎呦哎呦,您冒着危险出去几天,给我们带回来那么多必要的物资,肯定累坏了,还把这些杂事揽下,我们怎么能安心享受啊……”
她一边说一边觑身旁的陌生姑娘,希望得到支持,或者这姑娘能自觉点,上去帮帮忙也好。
让她失望的是,檀明夷只是直直站着,眼神放空,看不出在想什么。
唉,如果长官能多带回一些能替她分担的人就好了。
檀明夷无所知觉,思绪泛白,脑海中记忆如海浪翻涌,一簇浪花拍打在岸边,带来藏在其深处的尘封画面,逐渐与眼前的背影重合。
只是眼前的这人身量更高,举手投足间的成熟让檀明夷不敢认,倒是眉眼处含着的那股恣肆风韵,一如从前。
檀明夷抬手,碰了碰额角的位置。
在她昏迷之前,用残存的意识记下了最后看到的,拿破布鞋砸她的凶手。
那张脸对比现在稍显稚嫩,上面透露出的慌张冷静,愧疚喜悦,遗憾释然……几种相悖的情绪组合成怪异的表情,甚至有些癫狂扭曲。
旧日画卷破碎,体内暗疾有了反应,躁动不止。
屋外传来女孩呼唤母亲的声音,赵姐见殷棉一个人没问题,急急走出去。
刚合上门,檀明夷再也忍不住喉间溢出的那口郁气,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捂着额头,唇缝间染上血红。
殷棉猛地回头,迅速过来扶着她,呼吸克制,抬起手想触碰,却发觉自己手不受控地发颤,而且上面沾了灰。
“我去找施柳。”
她快步走到门前,蓦地一顿,放弃动作,转身去包里拿水,回到檀明夷身边。
檀明夷大口呼吸,抑制住体内躁动,片刻后勉强平静,袖子揩净嘴边的血迹,问:“……怎么不去?”
“在这里受伤很危险,她们要误会的。”况且施柳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殷棉将水喂到她嘴边,手虚虚地放在她背上,小心顺气。
白水冲淡口中的腥气,檀明夷咳了两声,“你不误会?”
“我……她们……”殷棉动了动唇,念了两个名字,说不出更多的话。
檀明夷闭上眼,哑着嗓子淡淡道:“我多问了,毕竟我身上这伤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
“……”
“哼。”
檀明夷体内不适,蹙起眉头,明显不想与她多说。
屋外玩笑声大得让整个车库都在震动,似是纪泽兰站出来喊了一声,学生们立马如鸟雀四散,安静如鸡。
殷棉默然,看了眼她长袖上刺眼的红,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件轻便的衣服,示范了要怎么穿,拉开门出去。
靠在门后,她骤然松下肩膀,好半天没缓过神。
放在身侧的手抖得厉害,喉咙发干,她有点后悔刚刚没把水带出来。
电玩室里那人把古董游戏机搁在桌上,被子盖过半张脸,似乎已经睡了。
殷棉去外面看了眼,纪泽兰和施柳去替上在外面守夜的两个学生,其他孩子都躺好了,俩姑娘也轻手轻脚缩进被窝,讲了会睡前小话,撑不住,安静阖眼。
殷棉取了些水回来,走到门前想敲门,听见沙发上躺着的人问:“你等到人了?”
殷棉无奈道:“是啊,偏偏是这时候。”还被认出来了。
不是脸盲吗?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认得这么快。
她揉揉眉心,心中烦闷,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欣喜,是绝不能让檀明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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