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阴寒湿气顺着脊骨攀爬,钻进骨头缝里,凉得叫人打颤。
除了冷,就是浓墨般的黑暗。
檀明夷意识复苏的那一刻,只有这唯二两种感受。
再次吸进一口阴气,身上隐约传来的痛楚,让她终于确定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这都没死,命可真大。
当这样的想法在脑海浮现,她的五感也恰时苏醒。
眼皮沉重,鼻腔中似乎还残留了浓烈焦味,口唇干涩,手脚无力,唯有耳畔的“嘎吱嘎吱”声特别明显。
无力去关心声音从何而来,她现在根本睁不开眼,只能皱起眉心,在无尽黑暗中试图挣扎。
记忆当中的画面倒是愈发清晰。
她生在山野间的破庙里,刚生下来便没了娘,福大命大苟活至五岁,意外偶遇仙山掌门,被发现有修炼潜能,自此拜入其名下,在山上苦心修炼有八百年,终于即将突破大关,只要挺过雷劫,便能触摸到天道,迈入真正的仙门。
对于此,檀明夷心中的把握有九成。
天赋、气运、时机……这些看似无解的种种限制在八百年间都被证明并非不可逾越,甚至是微不足道,就连掌门都夸下海口,想把那一成几率也给抹去。
“绝对万无一失!如果你都不行,那天下千千万万的修士都去砍柴得了!”掌门得意地抚着宽袖,信誓旦旦大放厥词。
檀明夷迎风立在山头,广袖飘飞,闻言心情淡淡。
哪有那么多不可能,世间万物因果纠缠,又延生出无数条路径,命数始终难以预料,无法轻易言说。
可任她也没想到,无法预料的变数,会是一只砸向她脑袋的豁口布鞋。
雷鸣声惊天动地,打在□□上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更不用说击中的是她灵台神魂,好在只是那一瞬间,意识被闪电击散时,她想,看来上天降下的大任,并不在她身上。
那也没有继续在世间漂泊的必要了。
她走得洒脱,来这世上时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依旧两袖空空,浑身轻松。
本以为尘埃落定,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
檀明夷被耳边的“嘎吱”声惹得心绪浮躁,全身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总感觉有哪不对劲。
仔细琢磨,她骇然发现,自己体内丹田灵脉里空空荡荡,仿佛从未有力量存在过一般。
她骤然清醒,慢吞睁开眼,再次去探。
这次借了周围空气中的自然灵力,微薄力量冲进灵脉,又很快泻去,带来的疼痛却如排山倒海,撕心裂肺,血腥气冲至口腔,吐出的气都带着血沫。
檀明夷紧紧皱眉,竭力平复体内的涌动,疼痛慢慢淡下,心中郁气渐浓。
真没了,全没了。
她自认为已经把心如止水做到极致,但自己日夜积攒的辛苦成果转眼尽付东流,谁能保持真正的泰然自若?
反正她是不行,那得到神仙的境界了。
可能这就是她当不成神仙的原因吧。
“嘎吱”声依旧持续,像是饿了许久的老鼠闻见食物的气味,不管不顾努力突破外层桎梏,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饱餐一顿。
檀明夷环顾四周,四四方方的内壁,腐朽气息浓重,木头封得不实,但从下面隐约的缝隙向外看,没比里面亮多少。
试探性地动动身子,里面空间狭小,翻不了身。
怕不是师尊也以为她死了,就找口棺材给她埋了。
嘎吱声渐近,檀明夷分辨那只老鼠的位置,就在她头正对着的上方,分明是冲着她脑袋来的。
胆大包天,棺材都敢啃,也不怕食了阴气。
定是只贪心的妖物,欠教训。
檀明夷心中郁闷,得找个出气的由头,让自己好受些。
她用手推棺盖,上方合得很紧,好像有东西压着,她使不上力气,只能曲起腿,找到脚边被人试图撬开弄出来的缝隙,用力一踹。
没踹开,但棺盖颤动,嘎吱声骤停。
察觉到棺盖上骤然一轻,檀明夷手脚并用,成功掀开木板坐起,并指召出本命心剑扶光,剑尖刺向后方。
本命剑与神魂绑定,无关灵力,既然她神魂未散,扶光自然也还在。
剑术早已成肌肉记忆,能随意驱使武器,算是件好事。
可剑锋在空中颤动两秒,猛然下沉三寸,檀明夷蹙眉,提力握紧剑把,手腕轻颤。
这具被天雷淬炼过的身体过于孱弱,只比她初入山门那会好上几分。
沉重的棺盖被掀翻在地,底下有东西乱动,檀明夷眯着眼睛分辨,竟是人形。
这人不像是有神志的,正面朝上被木头压着,也不张嘴求救,手脚在空中漫无目的地乱挥。
只是在檀明夷接近时,它动作略有停顿,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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