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赶到,爹娘便抱着妹妹出来了,住持圆修还亲自送他们出客堂,这等殷勤的嘴脸,失了佛家弟子的心镜纯净,多了几分谄媚。
顾初禾余光留意到,阿娘带来的包袱果然没了。
那包袱里全是金银,今日既然带了来,就是为了供奉神佛,捐赠寺院的,因此倒也不觉得意外。
“禾儿,过来。时候不早了,咱们向住持辞行。”,顾明道伸手召唤她,一家人齐齐地朝住持行礼,之后便离了山门。
回程的马车上,顾初禾一边逗弄妹妹,一边好奇地看向爹娘,“住持怎么说,意儿的病能治吗?”
顾明道抬眸看了一眼夫人,只见她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他转身抚摸了一下长女的脑袋,硬挤出笑颜来,道:“住持给了个药方,说是照方抓药,不出三月,意儿的病即可痊愈。”
“真的?世上真有这样的神术医方?”,顾初禾实没想到这天福寺的住持果真是个高僧,方才竟是自己看走了眼,误会他了。
顾明道垂眸,面露愁容,拿到了药方分明是好事,可他从住持处出来后似是老了十岁一般。
他从怀里掏出方子,递给顾初禾看。
顾初禾虽看不懂药方,不过这方子上写的其中几味珍贵药材的名字她还是知道的。
如今时局动荡,边陲兵荒马乱,药材稀缺。
不仅前线的军士们等着药材救命,就连京城的达官显贵也趁乱囤积药材,开出天价收购,哪怕用不上,囤在府里烂掉,也不会分给平头百姓一丝一毫。
这奉州城,乃至全国的药商,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好一点的药材和补品,全都运往了京城。
且太子赵琛此刻也在前线坐镇,皇后日夜揪心,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珍贵药材都送去,生怕太子受了伤无从医治。
怎就这么巧,偏偏妹妹治病所需的药材,如今正属稀缺之物,纵然捧了金银去药房采买,也不一定能买到,便是买到了,也难辨真假。
“阿爹,那这些药…奉州还能买到吗?”,顾初禾虽然才十三岁,可她心性成熟,八九岁时就能帮阿娘盘账归纳。
顾家有祖传的手艺,香烛,供香,酥油灯,烛台等祭祀祈福用具在奉州城是出了名的上等,就连京城的勋贵人家的管事采买这类物资,也是知道顾家的名号的。
祖祖辈辈的买卖流传至今,倒也积攒了不小的家业,顾明道无子,这些年来一直悉心栽培顾初禾,盼着她接下这当家人的重任。
就连日后议亲,顾明道也是打算好了的,待到顾初禾及笄之时,便为她招婿入赘。
若是这般,顾初禾便有父母撑腰,不必嫁去别家守规矩受训诫,等到生了孩儿,无论男女都是上顾家的族谱,承继家业。
顾明道如此费心地为女儿打算,却未曾料到世事无常,这些厚望与幻想,只怕到今日便要终结了。
方才在客堂内,他已经与住持达成了一场交易,住持给幼女的药方,可不是一包金银能打发的…
“禾儿不必担心,爹娘在京城有一位至交好友,想必他有法子能买到…”,顾明道强颜欢笑,不愿让孩子们过早承揽了长辈的重担。
更何况,今日是腊八节,常言道过了腊八就是年,就算有话要说,也不该是这团圆快意的日子。
顾初禾对此心生疑窦,“至交?哪位至交,怎么女儿从未听说过。”
板桥上,不知哪里蹦出来个石子儿颠了一下马车,顾初禾护着妹妹。
舒映芳透过飘起的车帘,看到外面的食铺正在卖汤圆,她岔开话头:“夫君,咱们从家出来到现在就分了一碗腊八粥,孩子们都饿了,不如咱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也是,也是。”,顾明道点点头,让车夫停轿。
他先一步下车,站在路旁伸手接舒映芳和女儿们。
“禾儿,来,下车。”
顾初禾心里明镜一般,知道爹娘有事瞒着她,但是怕她担心,所以才遮遮掩掩。
她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装傻。
难得有一日空闲,一家人在城中吃了许多小食,又逛了市集,买了数支年宵花和装点物。
顾长意喜欢一个虎头帽,顾初禾见她戴上可爱,便自己掏荷包买了送给妹妹。
直到日落西山,他们才往家宅赶。
车夫老刘驾车稳妥,两个孩子趴在父母膝上睡着了,顾氏夫妇相视无言,揣着满肚子的心事也不敢声张。
一眨眼,已是两个月后的惊蛰时节
顾明道口中那位京城的好友,自除夕起,每隔十日便托人送来药材,顾长意的病果然有了好转。
万物复苏,春雨绵绵,顾初禾一早便出门赴约了,她和童墨约好去九填观踏春赏景。
舒映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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