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裹着红绸的响箭破空而起,发出“嗖嗖”的声响,早已埋伏在雪沟里的三百弓弩手同时现身。
箭雨覆盖的瞬间,马芷瑶正用牙齿撕开绷带,将个腹部中箭的村妇拖到井台后方。
她沾满冰碴的睫毛突然颤动——西北方溃逃的敌军阵中,有道银灰色身影正逆着人流疾驰。
王逸尘单骑撞进敌阵的动作像柄烧红的匕首刺进雪堆。
他的剑锋精准挑开两个百夫长的喉管,左手突然从马鞍侧袋掏出包石灰粉。
当第三个突厥兵被迷了眼睛,玄甲军的马蹄已经踏着满地翻滚的敌人冲进主阵。
"抬门板过来!"马芷瑶踹开某具焦黑的尸体,发现井水居然开始冒热气,热气带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几个腿脚完好的村民立刻拆下燃烧的粮仓门板,看着她把三根箭矢捆成三角支架:"架在井口熏药烟!"
西北风卷着血腥气灌进庄内时,溃逃的突厥兵已经变成雪原上零星的黑点。
王逸尘扯下护腕擦拭剑身,突然发现剑柄缠着根青灰色布条——正是马芷瑶披风燃烧时缺失的那角。
他转头寻找那个身影,却看见她正踮脚给个少年士兵包扎,冻红的指尖灵活地打着外科结。
"还剩七箱火药。"马芷瑶头也不抬地喊道,沾着血污的侧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庄外雪地埋着他们的粮车,车轮印朝西北延伸三里——"
话音未落,东北角瞭望塔突然传来铜锣暴响。
刚端起水碗的士兵们同时僵住,王逸尘的剑锋已经指向声源方向。
马芷瑶疾步跃上残破的栅栏,看到二十里外的地平线正在蠕动——不是风雪,而是无数火把组成的赤色潮水。
圆脸火头军手里的铁锅"当啷"砸在冰面上,正在给战马包扎的玄甲军全都直起腰身。
王逸尘突然抓住马芷瑶的手腕,她掌心的伤口渗出血珠,正巧滴在那截青灰布条上。
"天亮前会刮东风。"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她腕间旧疤,声音比剑锋压得更低,"你带百姓往鹰嘴崖转移,那里有..."
西南方骤然响起的狼嚎打断后续部署。
马芷瑶反手握住他染血的护腕,发现三十里外的雪山背后竟腾起更多火把,与东北方的赤潮形成合围之势。
她沾着血的手指在雪地上快速划动:"两刻钟后这里就是铁砧,我们是夹在中间的——"
王逸尘突然用剑尖抹平她的雪地图,转身时猩红披风扫过满地箭矢:"传令!
全军更换突厥人的熊皮袄!"他抓起某个百夫长尸体上的狼头铜哨,在衣襟蹭了蹭塞进口中。
凄厉的哨声刺破夜空时,马芷瑶看见他朝自己比划了个弯弓的手势——正是他们上个月在沙盘推演时发明的暗语。
井台下的火药箱突然开始冒青烟,某个村民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马芷瑶踹翻冒烟的箱子,却发现引线被人换成了浸过油的草绳。
马芷瑶心中一惊,这引线被换定是敌军奸细所为,但此时敌军压境,已无暇追查,只能先应对眼前的危机。
她抬头望向正在更换敌装的玄甲军,突然明白王逸尘要做什么。
庄内弥漫着血腥和火药的味道,而庄外的雪原上,突厥人的火把如同点点鬼火,透着一股森然的气息。"把旌旗全部插到庄外废井里!"她扯下突厥人的羊毛大氅扔给火头军,冻僵的手指在熊皮上摸索到块硬物——是半块刻着狼首的青铜兵符。
西北风卷着冰碴擦过耳际,发出“呼呼”的声响,王逸尘的战马突然在她身侧人立而起,马鞍侧袋里掉出个熟悉的牛皮药包。
那是她今晨偷偷塞进去的金疮药。
当最后一面玄字旗消失在井底,东北方的火把洪流突然开始加速。
马芷瑶握紧青铜兵符的手忽然被王逸尘覆住,他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扫过她结霜的鬓角:"记住,等第二声狼嚎——"
西南雪山背后骤然炸开三朵绿色焰火,正在整装的士兵们同时握紧武器。
王逸尘翻身上马的动作带起一阵血雾,马芷瑶看见他的剑锋映出东南方天空异样的红云——那是种介于朝霞与火光之间的诡谲颜色,正以惊人的速度蚕食着墨色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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