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喊疼而已,等到受不了的时候才分胜负呢。”
“呵呵,说的也是。”
两人一拍即合,旋即便举起了红得发亮的铜烙印。
“不……不能用灵力……不能……”
“什么?这畜生嘀咕什么?”黑痣男皱眉。
“没听清,什么力?”
黑痣男拍了拍云衔的脸,问道:“小畜生,你刚刚说什么?”
“我……要……活……”
“什么?”黑痣男挖了挖耳朵,将那一坨黄色的耳屎弹到了云衔的头发里。
“我要活……我要活……我要活!!!”
大门轰然洞开,一股强风呼啸而来,狂暴地摇撼着屋子,窗框吱吱作响,房梁摇摇欲坠,如同要断裂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苍穹裂开狰狞豁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砸出万千水刃,混杂着泥浆,吞没天地间最后一丝清明。
云衔挣断了铁链,垂着脑袋,歪着身子朝两人走过去,威压感犹如飓风来袭。
“妖……妖怪……”国字脸吓得跌倒在地。
“他娘的狗东西!装神弄鬼,敢在本大爷面前造次!”黑痣男挥起铜烙印便砸向云衔。
云衔抬起胳膊,瘦小的手如鹰爪般嵌入了黑痣男的皮肉之中,随后抬腿就是一脚,将黑痣男踹翻在地。
“我要活……我不能死……”
“我要活……我不能死……”
此时,云衔的脑中只有这两句话。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在暴雨中犹如断根之树。
云衔本想一走了之,可他看着掉落在地的铜烙印,身上的灼烧感愈发不安,在冰凉的暴雨的冲刷下,反而更加强烈。
他拾起两个铜烙印,在两个男人惊恐的表情中,插进了他们的嘴巴里,一直怼进了喉咙。
踏出门的一刹那,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狂风大作,雨声轰鸣。
这场暴雨来得及时,连风都这般亲切。
云衔的脑袋有些发昏,拖着这副残躯在林子里走了许久,竟走到了悬崖边上。
悬崖之下,漆黑一片。
“跳下去吧。”
这样的想法让云衔陡然一惊,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高空的风吹得他清醒了一些,云衔惊魂未定,立马逃离了此处。
幸运的是,云衔很快寻到一处窄小的山洞,避风暂且不说,至少可以遮遮雨,就在这里蜷缩着睡了一夜。
或许是云衔命不该绝,第二日云衔醒来后,并没有出现发热的症状,身上的烫伤也没有感染的迹象。
他摘了几个野果充饥,又四处找到一些疗伤的草药。
而这些草药的样子和药性,都是云家出事前,鹤也帮他补习过的。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万一那两个人没死……
云衔冷笑一声,他想,应该是死了的。
离开风鸣之前,他想找到那个新娘子,他没有能力让人起死回生,但最起码可以将她好好安葬。
他相信新娘子的话,他信她是清白的。
云衔探头看了眼悬崖的高度,一颗石子被踢了下去,许久没有回响。
可留给云衔的时间不多,他沿着悬崖边走了一圈,在一处犬牙交错的地方停下,将用藤蔓编好的还算结实的绳子甩了下去。
他抓起绳子一跃而下,好在风很照顾,即便是体力不支,也勉强可以保证安全。
可突然,云衔感到绳子传来阵阵晃动,他猛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老人正用小刀割着绳子。
他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杀他?
“住……”
云衔瞳孔骤缩,话还未说完便坠了下去。
他看清了,那个老人和昨天的黑痣男,长得毫无二致。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都要杀他?
他究竟做了什么非死不可的事?
仅仅是吊一口气活着,这也不被允许吗?
遮挡眼睛的布条随风飘走,云衔已经看不清上面是否有人了,只觉得周围的一切急速飞升,飞快远去。
他知道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
只是想那么做,便做了,无关是谁,无关后果。
下坠的过程中,十六载春秋凝成耳畔呼啸的风刃——爹拿着竹板把他逼上房梁,娘量着尺寸为他裁制新衣,逐渐轻车熟路偷跑而出的鹤也,还有据梧书院檐角的风铃,泛着琉璃彩光的偏僻凉亭……这些走马灯般的回忆,全被火舌卷去,随崖底罡风碎成一片雪霰。
但,他还是不甘心啊。
云衔微微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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