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棠一愣,这是在与她解释吗?
可冯阡若不是他的人,为何为他做事?
“你为何来永宁?”
又是这个问题,昨晚便已问过一次,她说来经商,可他不信。
苏瑾棠便换了个说法,“陪我未婚夫而来。”
萧宇承看过来,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未婚夫?王松么?”随即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过去,“你何时如此恨嫁?”
苏瑾棠第一眼只觉眼熟,接过后才发现,这是她的帕子。
虽说上面并无名姓,也无身份标识,可这海棠花样式她十分喜爱,是从越州带过来的。
是她在王松登科后跨马游街那日掷出去的那块。
苏瑾棠不明所以:“你捡我帕子作甚?”
她想起来了,那日她分明见着有小厮在街上捡帕子香囊。
堂堂亲王,派人捡女子的帕子,真替他害臊。
“那日你便坐在苏氏茶楼对面?”
“是,我与冯阡。”
萧宇承轻轻押了一口茶,“我只是派人捡了你的帕子,便马上有人将你打包送到我这别院里,你可知为何?”
苏瑾棠攥紧了帕子,眼中晦暗不明,她不傻,经他如此提点,还能不知道为什么吗?
有人想升官,想投贵人所好。
那日应当是冯阡与他在斜对面的临街雅间内,他派人去捡她的帕子,冯阡便以为他属意于她。
“冯阡是什么人?官居几品?”
“大理寺丞,正六品。”
王松不过翰林院七品编修,得了贵人赏识,马上弃她于不顾,奔他的大好前程去了。
这冯阡为攀上秦王,所以将她如物件般给送了过来,只求在秦王眼里得个好。
若她身份尊贵些,冯阡应当也做不出给她下迷药的事情来。
怪她在这永宁城只是一无依无靠的小小商人?
便不把她当人。
“你准备予他些什么好处?”苏瑾棠讥讽道。
“你说呢?该给他什么好处?”
苏瑾棠自嘲:“我若是能做主,便不是一件随人摆弄的物件。”
“若我说,你可以做这个主呢。”萧宇承悠悠开口,满是蛊惑。
“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餐食。”
苏瑾棠抬眼正色道,“若您当真愿为我做主,当连夜将我送回,并把冯阡那等阿谀奉承目无法纪的小人下狱。软禁他人可非君子所为。”
这是在指责他不做君子做小人。
被她这么不痛不痒地损几句,萧宇承反倒眼中含了笑意,“你既知世上无免费的餐食,怎的又奢望我做君子呢?”
“王松这般背信弃义之人你都看得上,可见是个识人不清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人真是幼稚!小气!苏瑾棠在心中暗骂。
被她损了几句就一定要找回场子损回来。
本与王松划清界限,信件也已烧毁,想来以后再无相干,可被他这种有心人一查,王松便像个污点似的再也洗不清。
萧宇承很满意地见她气鼓鼓地别过头。
“想报复吗?”
苏瑾棠没理他。
萧宇承继续诱惑道:“真就不想出口气?不论是王松还是冯阡。”
苏瑾棠腹诽:怎的不将你自己算上?
“如何出气?”
“冯阡千方百计想得我青眼保他仕途顺遂,你若能为我做事,我也保你在永宁安然无虞,有我做后盾,不过小小七品编修,届时你想如何便如何。”
“我这人大方的紧,收拾一个是收拾,料理一双也无碍,冯阡也可交予你处理,如何?”
“我能有何价值,得殿下您青睐?”他给的条件越诱人,她就越是心里打鼓。
萧宇承指了指桌上的纸张,“就看你是否诚心了。”
“且你来永宁定有你的目的,凭你只身一人,当真能成事?”
苏瑾棠心中忐忑,他到底对她了解多少?顿感如坐针毡。
她私下的产业,暗地里做的事,在越州都无旁人知晓,怎的他似是了如指掌?
还是只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后在诈她?
苏瑾棠心中惊涛骇浪,但还是决定先装傻,“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将这些产业都奉上吗?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经营而来,若是为了对那两人出口气而舍掉我的全部产业,我却是不乐意的。”
萧宇承也知晓她没那么快妥协,他要她坦诚,将身家全数告知,她故意曲解成他要昧下她写于纸上的这些明面上的产业。
不着急。
“无妨,”萧宇承起身,轻拂衣袖似是不愿多谈,“苏老板再好好想想吧,只是想清楚之前,就只能先屈尊留在这别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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