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只教导并编排这一回的乐曲,有道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苏瑾棠颔首,“这倒是可以,退一万步讲,若是再被陛下不喜,也怪不到你头上来。”
毕竟都不是教坊的人,只是被请来行教导之责而已。
但若是真被陛下赞赏,倒是可以花钱运作一下,将“越州第一琵琶姜大家”的名头在皇城宣扬一番。
这点小钱苏瑾棠还是有的。
苏瑾棠与姜韵枝是十几年的交情了。
苏瑾棠八岁生辰时,姜韵枝跟随师父到苏家演奏,因弹错了几个音而被师父严厉打骂,苏瑾棠起了英雄救美的心,花钱买下了她。
那一年姜韵枝才十三岁。
之后苏瑾棠看姜韵枝确实有天赋且喜爱琵琶,就央求祖父为姜韵枝请了乐师教导,并让她在苏家的酒楼演奏,渐渐地这名声就打响了,苏家酒楼的生意也是一日好过一日。
既然姜韵枝决定留在永宁城,那落脚之处就该好好找找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
苏瑾棠连忙命人联系房牙,看这西市出售的住宅。
一直忙到戌时,敲定了几处不错的宅子,约好明日再去实地考察一番。
回到苏宅已近亥时。
苏宅大门前的大红灯笼照得周围都红彤彤的,看来是林母新挂上去的,为庆祝王松被圣上点为新科探花。
苏瑾棠穿过垂花门后见正房还亮着灯,门未关。原来是王松回来了,正在大堂与林母交谈。
昨日殿试,今日发榜,发榜后先是琼林宴,后又皇城司开路自长乐大街跨马游行至会馆,听说进士们还会参加落日余晖下的曲江宴。
这两天下来应当疲累至极,按林母的性子早押着他去休息了,今日倒是反常。
“这么晚了,伯母还未睡呢?”
王松已换了常服,闻言起身道,“阿棠回来了。”
等苏瑾棠踏入,林母却是微微避开了头,只紧紧攥着她的袖子。
苏瑾棠对林母的一反常态很疑惑,林母是个只知相夫教子的寻常妇人,且为人随和,或许是经历过乱世,王家如今只剩下他俩孤儿寡母,与人相处时常带着点谨小慎微的讨好。
苏瑾棠回来,往常林母若见了都会笑着迎一迎,虽是长辈,但无半点架子,毕竟吃住都靠着苏瑾棠,且也满意这未来儿媳。
就说这皇城的三进小院,也是苏瑾棠一手置办的,苏瑾棠也敬她,将宽敞的正房留与林母住着,自己与王松分别住着西厢房和东厢房。
“还未向木白阿兄道喜,今日在长乐大街好不威风。”
王松字木白,名字取“松柏”之意。
“伯母这是怎么了?”苏瑾棠坐下后关切地询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阿棠,你该知道,”林母握住了苏瑾棠的手,眼中含着泪,“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的,我……”似是难言与愧疚。
苏瑾棠更不懂了,“是,您对我很好。”
“所以我提议母亲认你为义女,”王松接过了话茬,将林母难以启齿的话说完,“阿棠,今后便当我义妹吧。”
“我如今已经是新科探花,任翰林院编修,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为你找个家境殷实的好人家也是容易的。”
苏瑾棠还回握着林母微凉的手,有些难以置信地去看跳跃烛光下那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自是俊秀的,剑眉星目。今日她听到茶楼有人在说今年的探花因着周正的模样才捡了这一甲,前几位学子实在是品貌不佳,圣上才从二甲中挑出了他,点为探花。
可两日不见,这张脸突然就显出了几分陌生。
怪不得林母反常,原来是中了探花入了翰林,一朝飞上枝头,便开始嫌弃家里的糟糠之妻。
且不说还不是妻呢。
“你是说,婚约作废?”
“是。”王松颔首,以不容商量的姿态道。
“我出自临川王氏,虽是旁支,但王氏一族于乱世中覆灭,如今我不得不担起复兴之责,你经商有道,家产颇丰,今日助我青云志,他日定还你万两金。”
原来是想舍了婚约,却舍不得她的钱财,所以想将未婚妻变成义妹。
这样一来,他们在一个宅子里住着外人也不会说什么,且还能理所应当地用她的钱财来为他铺路。
苏瑾棠都被气笑了,“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婚约是你求来的,四年前拿着我们祖父的信件求上苏家的是你啊,王松。”
王松也知这话一开口,再难也要说清楚,况且苏瑾棠一向也不是面团捏的,不然也不会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抗下苏家的产业。
“此一时彼一时。”
王松抬眼不慎撞进苏瑾棠愤然的眸色里,微微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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