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还在庄子里。我听下人说米铺的伙计在闹涨工钱,爹不喜欢女人家掺和外面的事,我不好去管。”
“我知道了。”
刘珉之将这件事记下,心中更是惭愧。
王桂英确是一心一意为刘家操劳,日后多补偿她些钱财吧。
刘家在漳县有上千亩耕地,每年靠收租净赚十几万斤粮食,这些粮食大部分运到大城市出售,剩下的囤积在刘家粮仓,粮仓之中又拿出一部分在漳县做长期经营,保证本地充足的粮食供应。
原先,乡下人自己有地,除了灾年不必买粮。后来兵荒马乱,卖地求全的人越来越多。没了地,便不用守着固定的家,可以到处行走,靠做雇农、雇工赚钱度日。如此,饮食、居所都要花钱维系。米是粮食的根基,刘家的米铺从不缺大小顾客。
木瓦门楣上悬一块黑底金字的匾,“刘家米铺”四个字已错金落灰,木门陈旧,门槛低矮,踩进去就是堆满米柜的店铺内部。
客人三三两两,柜台后的掌柜沉默地打着算盘,还有一个伙计看称,旁边立着一块木牌:新米75文一斤。
“今年米价怎么这么贵?”
伙计头也没抬,快速解释:“银元又涨价了,现在一银元换1500文,按银元给还是一银元20斤米。”
民国货币制度复杂,去年刚刚发行“法币”,规定一银元=一法币,同时禁止银元流通,回收白银。但在大部分地区,这只是一纸空文,大家依旧使用自己熟悉的银元和铜钱。
考虑到政丨策时局种种因素,米价的涨幅勉强说的过去。
刘珉之没说话,在店里来回踱步,掌柜的感觉不对劲,一抬头,吓了一跳。
“二少爷,怎么是您?”
伙计唬了,忙抬起柜台的暗门,刘珉之大大方方走进去,站在掌柜让出的地方,翻看账本。
“最近生意不错?”
“正秋收呢,陆续进了两批新米,生意嘛,还是老样子。”
账目没问题,每天大概几百斤米售出,好的时候上千斤,隔几天会有一两个大单子。
“这里只你一家的账本?”
“是。”
“其他门店生意如何?”
“二少爷,这可不归咱管,”掌柜为难道,“我只管自个儿店里,要说所有门面的事,得问钱管家去。”
要是钱管家在,也不用他刘珉之费心了。
“你工钱多少?”
掌柜谨慎地没回答:“二少爷这是何意?”
“问你话答就是了。”
“我每个月15元,手下伙计每个月8元,年底有分红,节日有津贴,钱管家还会视情况给奖薪。”
刘珉之合上账本。
“这么说,你还算满意喽?”
掌柜擦擦额头的汗:“不敢不敢,能在刘家讨一口饭吃,我们每天都感念老爷,额,还有少爷的恩德呐。”
刘珉之又看向伙计:“你刚才说现在银元涨价,那就是铜元不值钱了。刘家每个月薪水给的是银元还是铜钱?”
伙计唯唯诺诺:“是银元,是银元。”
刘珉之向后一仰。
“在漳县,应该没有比刘家更好的去处了。”
“二少爷说的极是,亲戚都羡慕我们在刘家做事呢。”
“是是,咱们东家是最厚道不过的。”
两人千吹万捧,刘珉之又训了几句话,叫他们平时做事勤谨些,门沿、案板上的灰尘常打扫,他们一一应了。
刘珉之任务完成,赶回家去。
刘伯参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郎中每天都来,开的药方也改来改去去,其实就是换一两味无关痛痒的补药。偏王桂英实心眼,大夫刚改方子,她便盯着抓药重做。
王桂英捧了药进屋,见刘珉之在,一挑眉。
“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珉之施施然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汤药,一勺一勺喂给刘伯参。
没喂两口,黑色的药沿他嘴边流出,刘珉之忙拿帕子去堵。
“我来吧。”
王桂英夺过药碗,翘着指头喂,也瞧不出手法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他全喝进去了。
喂完药,她温声哄病人休息,刘伯参虚弱地点头。
刚给刘伯参掖好被子,对方的手又从被缝里伸出来,轻轻拍王桂英的手背:“苦了你了。”
“说什么呢,爹。”
到夜间,王桂英才有空问刘珉之米铺的事,刘珉之将情况简单说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做事懒怠些,刘家的薪水是漳县最高的,我不信他们敢闹。”
“这可说不准,人心总不知足的。”
“放心,我训过话、给过教训了。你是从哪里听说他们要涨工钱的?我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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