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榻上，看着云栖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忽然轻笑："姐姐，你怕我吗？"
云栖的手顿了顿，抬眼望进她幽紫色的眸子："我怕你伤了自己。"
"怎么会呢？"沈昭乖顺地闭上眼，唇角却勾起一抹冷意，"我最听姐姐的话了。"
窗外，谢沉舟与玄机低声交谈："九幽反噬已侵入心脉，若再强行运功......"
"那就别让她运功。"玄机沉声道，"封了她的经脉。"
沈昭指尖微颤，一缕寒气无声渗入床榻。
三更时分，燕离推开了沈昭的房门。
月光下，她正对镜梳发，冰蓝色的发丝在指尖缠绕："醒了？"
燕离靠在门边，脸色仍有些苍白："听说某人为了我，差点把燕家掀了。"
"少自作多情。"沈昭冷笑，"我只是去拿赤阳丹。"
"是吗？"燕离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为什么我醒来时，手里攥着这个？"
他摊开掌心——是一缕冰蓝色的发丝，末端系着小小的平安结。
沈昭瞳孔微缩。那是她趁众人不备，偷偷放在他掌心的......
"沈昭。"燕离俯身，呼吸拂过她耳畔，"你要报仇，我帮你。但别想再甩开我。"
她抬眸看他，忽然笑了："哪怕与整个武林为敌？"
"尤其是与整个武林为敌。"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如同达成某种契约。
接下来的日子，沈昭表现得异常温顺。
她按时服药，乖乖让谢沉舟施针，甚至主动帮云栖整理药圃。只有燕离知道，每夜子时，她都会在纸上勾画一个个名字——
武林盟主、燕家长老、那些在沈沧溟灵堂前吐过唾沫的人......
"第一个是谁？"燕离递上一杯热茶。
沈昭指尖轻点某个名字："青城派，林正阳。"
三日后，江湖传来消息：青城派掌门练功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冻裂而亡。
云栖听到消息时，沈昭正在院中赏梅。
"阿昭......"云栖欲言又止。
"姐姐怎么了？"沈昭回眸浅笑，指尖捻着一片花瓣，"天冷了，多添件衣裳。"
雪夜，燕离带着一身血腥气归来。
"解决了？"沈昭头也不抬，继续擦拭冰魄剑。
"嗯。"他扔过来一枚染血的玉佩，"下一个？"
沈昭终于抬眼，却见他肩头一道狰狞伤口："你受伤了。"
"小伤。"燕离满不在乎地笑笑，"比起你心口的冰裂纹......"
话音未落，沈昭突然将他按在榻上。寒气拂过伤口，鲜血瞬间凝结。
"别死。"她声音冰冷，"你的命是我的。"
燕离低笑，突然抬头吻在沈昭嘴角："我的命是你的。"
窗外风雪呼啸，掩盖了一室旖旎。
云栖发现异常时，已经晚了。
药圃里的雪莲一夜之间全部枯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蓝色的奇花——九幽冥兰，只生长在极寒死地。
"阿昭！"她闯进妹妹房间，却见沈昭正在沏茶。
冰蓝色的发丝已恢复墨色，唯有眼底那抹幽紫越发深邃："姐姐尝尝？我用新采的花蕊泡的。"
茶香袅袅中，云栖忽然头晕目眩。最后的意识里，她看见沈昭怜悯的眼神：
"对不起，姐姐......"
"这场戏，你不能再看了。"
当谢沉舟发现云栖昏迷不醒时，沈昭与燕离早已离开药王谷。
桌上留着一封信和一朵冰雕的莲花：
"武林大会见。"
玄机捏碎冰莲，脸色铁青："她是要......"
"血洗武林。"谢沉舟闭了闭眼，"为沈沧溟......办一场最盛大的祭礼。"
远处山巅，沈昭迎风而立。燕离为她披上大氅："冷吗？"
"冷？"她轻笑，掌心浮现一朵幽蓝冰焰，"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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