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他!"沈昭猛地后退,冰魄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你有什么资格碰他?"
云无月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昭儿,爹知道..."
"你知道什么?"沈昭声音嘶哑,"知道这二十年来是谁在照顾我们?是谁在我毒发时彻夜不眠?是谁..."她的声音哽咽,"是谁明明知道我不是亲生,却比亲生父亲还要疼我?"
云栖震惊地看向父亲:"爹,阿昭她..."
"栖儿。"云无月轻叹,"当年事出有因,爹不得不假死隐退。"
他转身走向大殿主座,在扶手上轻轻一按。地面突然震动,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
"跟我来。"云无月率先走入,"所有答案都在这里。"
密道尽头是一间冰室,中央冰棺里躺着一个人——正是当年"死去"的玄机!
冰棺中的玄机缓缓睁眼,目光落在沈昭身上:"昭儿...都长这么大了..."
沈昭踉跄后退:"这不可能..."
"当年我与无月设计假死,就是为了引旧朝余孽现身。"玄机虚弱地解释,"沧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自愿背负骂名..."
云栖突然想起什么:"那沈伯伯他..."
"他一直都在保护你们。"玄机叹息,"特别是昭儿,她的冰魄体质若被燕家发现..."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燕无咎挟持着沈栖林破窗而入:"好一出父女相认的戏码!"
沈昭眼中杀意骤起,九幽引内力不受控制地爆发。整个密室瞬间结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昭儿不可!"玄机强撑着从冰棺中跃出,一掌按在沈昭后背,"九幽引至九重会要了你的命!"
两股内力相撞,沈昭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燕无咎趁机带着沈栖林逃之夭夭。
三日后,云天门外。
沈昭跪在沈沧溟灵前,一身素缟,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云栖轻轻将手搭在她肩上:"阿昭..."
"姐姐。"沈昭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说爹会喜欢这些纸钱吗?他生前最讨厌铜臭味了。"
云栖眼眶通红:"阿昭,想哭就哭出来..."
"为什么要哭?"沈昭轻笑,"爹说过,他最喜欢看我笑。"
她说着,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眼泪却大颗大颗砸在灵牌上。
云无月和玄机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
"让她静一静吧。"玄机摇头,"这孩子的性子...和沧溟一模一样。"
玄机看着沈沧溟的墓碑,心中浮现暗痛,此生是我欠了你。
烛火摇曳,云天门内殿摆了一桌家宴。
云栖坐在父母中间,眼眶微红,却又忍不住扬起唇角。玄机为她夹了一块清蒸鲈鱼,轻声道:"栖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云栖摇头,声音哽咽:"爹活着就好。"
云无月抚了抚她的发顶,目光温柔:"你长大了,做得很出色。"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唯有沈昭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糖藕——那是她亲手做的,却再也没人能尝出甜中带苦的滋味了。
"昭儿。"玄机看向她,语气复杂,"你......"
"我没事。"沈昭淡淡一笑,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爹的灵堂。"
她起身离席,背影单薄而孤绝。
沈沧溟的灵堂冷冷清清,连个守夜的弟子都没有。
沈昭跪在蒲团上,指尖轻轻抚过棺木:"爹,你看......你守护了一辈子的云天门,如今连个给你上香的人都没有。"
门外传来脚步声,几名武林盟弟子路过,言语刺耳——
"呸!沈沧溟这种败类也配设灵堂?"
"就是!勾结魔教,残害同道,死有余辜!"
"听说他养的那个妖女还想给他办风光大葬?做梦!"
沈昭的手指蓦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缓缓起身,走到门口。那几名弟子见到她,顿时噤声,脸色煞白。
"继续说啊。"沈昭轻笑,眼中却无半点温度,"怎么不说了?"
"沈、沈姑娘......"其中一人结结巴巴道,"我们只是......"
"滚。"
几人连滚带爬地逃了。
沈昭回到灵前,从怀中取出那本《九幽引》。
"爹,你总说......九幽引不可练至九重。"她翻开书页,指尖摩挲着沈沧溟当年写下的批注,"可若我不练,怎么替你讨回公道?"
最后一页,沈沧溟的字迹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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