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阁主，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说完，她转身便走，背影纤瘦，步伐轻盈，心满意足地离开。
燕离盯着她的背影，掌心隐隐作痛。
——这女人，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自那夜起，燕离发现，沈昭在药王谷的日子，他的日子就格外难熬。
人前——
她是温婉端庄的沈大小姐，对谁都温柔浅笑，连药王谷最苛刻的长老都对她赞不绝口。她替谢沉舟整理医书，为药童们熬药，甚至亲自为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一派贤良淑德、恭敬柔顺的模样。
人后——
她却处处针对燕离。
他的茶里会被“不小心”撒进一把黄莲，苦得他险些吐出来，抬头却见沈昭站在不远处，一脸无辜地冲他微笑。
他的马鞍会“莫名其妙”松动，害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回头却见沈昭倚在廊下，指尖把玩着一枚银针，冲他轻轻晃了晃。
甚至有一次，他在药圃里发现一株罕见的灵药，刚要采摘，却见沈昭站在花丛后，指尖轻轻一弹——
“啪！”
那株灵药瞬间枯萎，化作一滩黑水。
燕离：“……”
沈昭掩唇轻笑，眉眼弯弯：“哎呀，燕阁主，真是不巧，这株药……好像不能用了呢。”
燕离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齿：“沈、昭！”
沈昭却已经转身离开，裙摆扫过花丛，留下一缕淡淡的药香。
终于，燕离忍无可忍，在药王谷的后山拦住了沈昭。
“沈大小姐。”他冷笑，“玩够了吗？”
沈昭正坐在一块青石上，指尖拨弄着一株药草，闻言抬眸，笑意盈盈：“燕阁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燕离逼视她：“装傻？”
沈昭眨了眨眼，忽然叹了口气：“燕阁主，你这样……谢...沉舟哥哥会误会的。”
燕离嗤笑：“少拿谢沉舟压我。”
沈昭歪头看他，忽然轻声问：“燕阁主，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燕离一怔。
月光下，她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脆弱，仿佛真的在难过。
——又是这副表情！
燕离猛地松开她，后退一步，冷笑：“沈昭，你省省吧，这套对我没用。”
沈昭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狡黠又恶劣，仿佛刚刚的脆弱只是错觉。
“燕阁主。”她轻声说，“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很有趣。”
燕离：“……”
他盯着她，忽然也笑了。
“沈昭，你最好祈祷，别有一天落在我手里。”
沈昭挑眉：“哦？燕阁主想对我做什么？”
燕离逼近一步，嗓音低沉：“你猜？”
沈昭不退反进，仰头与他对视，唇角微翘：“那我……拭目以待。”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定格了一瞬。
——谁都没有退让。
喜欢奉紫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奉紫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