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的九连环在空中划出银光，三枚暗器已扣在指间："守阵弟子说过，子时后山剑冢有异动。"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沈昭，"沈姑娘的消食散步，莫不是散步到剑冢去了？"
沈昭袖中金铃轻颤："燕阁主说笑，小女子哪有这等本事。"她转向云栖，眼中珠光流转，"姐姐，冰魄剑乃玄月教圣物，此刻异动..."
云栖已纵身跃出窗外。赤色衣裙似红莲绽开，夜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远处问剑台方向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她摸向袖中那半截焦黑剑穗——穗尾还沾着血渍。
"云少主且慢！"谢沉舟的机关臂突然伸长，铁爪扣住她脚踝，"剑冢寒毒非比寻常，你体内冰蚕蛊..."
"放手！"云栖反手一剑，剑气削断他半截鸦青衣袖。北斗状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与她锁骨下的朱砂痣同时剧震。某种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漆黑甬道，女人染血的裙角，冰裂纹蔓延的山门...
沈昭的金铃突然暴响。她月白身影如鬼魅般插入两人之间，袖中射出三道朱红丝线缠住云栖手腕："姐姐心脉有异，不能再运功！"
燕离的九连环突然展开成丈余银鞭，鞭梢卷起客舍屋檐下的青铜风铃。"诸位不妨先看看这个。"他手腕轻抖，风铃裂开露出中空部分，一撮暗红药灰簌簌落下，"与玄月教刺客留下的药渍，可是同源？"
云栖瞳孔骤缩。那药灰落地的轨迹，竟与她梦中见过的冰裂纹分毫不差。母亲闭关前夜，曾指着《赤凰决》最后一页的冰裂纹图案对她耳语："栖儿记住，这是..."
"是离魂散。"谢沉舟的机关指拈起药灰，右眼眼罩下渗出鲜血，"用赤凰决内力催发，可让人陷入幻境见到最恐惧之事。"他突然抓住云栖左腕，将她的袖剑对准自己心口，"就像现在——你看到的我，真的是我吗？"
山巅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问剑台方向的夜空被染成诡谲的绛紫色，冰裂纹状的光痕在云层中扩散。云栖的裂璎珞突然发热，与沈昭腰间的冰玉铃铛共鸣震颤，在青石地上投出模糊的图案——一柄被七道锁链缠绕的长剑。
"七绝封魔阵..."沈昭脸色骤变，金铃串舌突然暴长缠住燕离银鞭，"燕少主好算计！用九连环声波共振破坏剑冢封印，是想？"
燕离冷笑声中，九连环突然分解重组，化作一柄细剑刺向沈昭咽喉："沈姑娘，不正是为今夜准备的吗？"
云栖的软剑如灵蛇出洞，在千钧一发之际挑开细剑。两剑相击迸发的火星中，她看清燕离剑身上刻着的纹样——与母亲灵位底部的暗记一模一样。
"你见过我母亲。"云栖的剑尖抵住燕离咽喉，声音比剑锋更冷，"十五年前凌霄阁夜宴，失踪的不止玄月教主，还有..."
第二波爆炸气浪席卷而来。谢沉舟突然展开铁伞，将四人笼罩其中。伞面被飞石击中发出闷响，他嘴角溢出血丝："云少主现在信了？冰蚕蛊不是病症，是记忆封印。"
一道雪亮剑光劈开铁伞。冰魄剑悬浮在十丈外的半空中，剑身缠绕的血色雾气里，隐约可见女子身影。云栖的裂璎珞突然浮空而起，与沈昭的冰玉铃铛拼合成完整玉佩，玉佩中央的"昭"字正在滴血。
"母亲...？"云栖踉跄向前，却被谢沉舟拦住。他扯下眼罩，露出右眼瞳孔中与云栖如出一辙的冰裂纹："看清楚，那是心魔幻象。被封印在冰魄剑里的，是我们的..."
燕离突然捏碎袖中玉符。九道银光自他袍底射出，在四人周围结成囚笼："既然都想见真相，不如同去剑冢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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