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妹。”晋王妃笑着牵住顾清禾的手,指尖划过她袖口的缠枝莲纹,“方才在殿上见你孕吐,可是受了寒?当年你家八弟在静贵妃宫中,可是连吐奶都要姨母亲自哄的。”
顾清禾福身时留意到晋王眉间的温和——这位皇次子虽铁面无私,却对自幼与太子一同养在静贵妃宫中的八弟多了几分亲昵:“有劳二哥、二嫂挂心,不过是冷汤激了脾胃。姨母总说我胎像不稳,偏要送什么双鹤佩。”
晋王点点头,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静贵妃待你们兄弟如亲子,当年太子皇兄出痘,她衣不解带地守了三日三夜——如今宁哥儿的孩子,她自然格外上心。”
储秀宫的暖阁里,静贵妃正与娴妃王氏相对而坐。静贵妃身着鸦青缠枝莲纹裙,腕间玉镯与案头的青瓷笔洗相撞,发出清响——那是先皇后的陪嫁之物,当年太子与庆王便是在她宫中长大,连启蒙字帖都是她亲手抄写的。
“正说你们呢,就来了。”静贵妃笑着招手,目光落在顾清禾的玉佩上,“还记得你家八爷小时候么?总把木芙蓉花瓣夹在《孝经》里,说是要送给姨母做胭脂。”
顾清禾跪地行大礼,袖中双鹤佩硌得生疼:“八爷至今还说,当年在翊坤宫偷喝您的玫瑰露,被您罚抄《女诫》的事呢。”她留意到娴妃袖口露出的粮册一角,上面盖着周王府的木芙蓉印——正是太子近日追查的开封粮道密档。
申时初,顾清禾随静贵妃踏入长春宫。殿内飘着长春花露的清香,娴妃王氏身着正红翟纹裙,正在指点女官布置《百子图》屏风,见她们进来,唇角扬起客套的笑意:“静贵妃今日肯来长春宫,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当年太子与庆王在您宫中长大,连本宫想见一面都难呢。”
静贵妃望着屏风上的麒麟纹,冷笑一声:“娴妃妹妹这屏风,该换作木芙蓉才是——听说周王在开封种了千亩芙蓉园,连税银都用花瓣计数了?当年先皇后若在世,怕要气得掀了棋盘。”
娴妃指尖骤然收紧,腕间玉镯撞在案上:“姐姐说笑了,开封府的木芙蓉,哪比得上翊坤宫的断莲名贵?您养了太子与庆王,如今又盯着宁哥儿的孩子,当真是夏氏的好姨母。”她忽然望向顾清禾,“老八媳妇,本宫让人送几匹开封宋锦来,绣上芙蓉纹最是喜庆——就当给宁哥儿的孩子添件襁褓。”
顾清禾福身谢过,触到锦缎夹层里的硬物——是片晒干的木芙蓉花瓣,与燕王妃避子汤里的药材一模一样。静贵妃忽然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断”字——这是当年在翊坤宫教她的暗语,意为“斩断木芙蓉的根系”。
戌初刻,静贵妃带着顾清禾退至偏殿,烛火映着墙上太子与庆王的幼年画像:“看见没?你家八爷左边的朱砂痣,还是本宫用凤仙花点的。”她取出先皇后的双鹤佩,鹤首相对的纹样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当年先皇后临终托孤,说‘翊坤宫的断莲,要护好紫禁城的双鹤’——如今双鹤都有了子嗣,断莲却要折在木芙蓉手里?”
顾清禾望着画像上八皇子幼时的憨态,忽然想起静贵妃宫中的《百子图》屏风:“姨母,娴妃的木芙蓉……”
“是毒,也是药。”静贵妃指尖划过玉佩背面的断莲纹,“当年先皇后薨逝,本宫在她妆匣里发现半片木芙蓉——如今燕王妃的避子汤里,也有这东西。娴妃以为靠开封私兵就能夺权,却忘了,太子与庆王能掌管辽东与京畿,靠的不是夏氏外戚,而是翊坤宫三十年的抚育之恩。”
回到庆王府,顾清禾刚卸下珠翠,便见朱翊宁浑身是雪地闯进来,发间沾着开封菊花的香气:“太子皇兄收到密报,周王的木芙蓉税银,已购置三万副铠甲——而这些铠甲,正藏在翊坤宫旧库里。”他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玉佩,“四哥查到,娴妃的木芙蓉粉,正是当年毒杀先皇后的药引。”
顾清禾怔住,想起长春宫的密语:“所以,静贵妃带我去,是要借我腹中孩子,引娴妃出手?”
朱翊宁点头,指尖划过她掌心的断莲纹:“姨母养了我们兄弟二十年,深知娴妃的软肋——她怕宁哥儿的孩子活过周岁,怕夏氏外戚借‘双鹤降世’的吉兆稳固储位。”他忽然轻笑,“不过她忘了,当年在翊坤宫,太子皇兄为护我挨的那三箭,早让双鹤纹刻进了骨髓。”
与此同时,长春宫内,娴妃正对着木芙蓉屏风垂泪。女官捧着密报进来,上面写着“燕王妃有孕,避子汤事泄”,她忽然将密报投入炭盆,火焰中木芙蓉纹与断莲纹交相辉映:“夏氏以为靠抚育之恩就能掌控朝堂?当年先皇后若不是把太子与庆王养在翊坤宫,本宫何需等二十年?”
殿外风雪呼啸,娴妃望着长春宫的飞檐,忽然冷笑。她知道,周王的私兵已达五万,而静贵妃手中的王牌,不过是两个被养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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