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冬眉目冰冷,目光在阿梢身上徘徊一圈,然后手中的长鞭如灵蛇般扬起,直指黑衣人:
“林珩,十五年了,你竟然与魔修为伍。”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沐冬的话只是无关紧要的风声。反倒是他身旁的第七斋斋主,像是看热闹般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我都忘了,二位认识啊。哈哈哈,老熟人了,就不多说了,上吧。”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如鬼魅般持剑攻向沐冬。剑光如血,带着凌厉的杀意,直逼沐冬的咽喉。沐冬迅速反应,长鞭一挥,鞭影如龙,与剑光相撞,爆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二人皆是聚星境的强者,战斗的余波瞬间引动天地变色。乌云翻滚,雷电交加,狂风呼啸,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战斗震颤。两把神兵的交锋更是让整座观海楼都为之震荡,山石崩裂,树木倾倒,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黑衣人的剑法凌厉而诡异,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杀意,剑光如血,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而沐冬的长鞭则灵动如蛇,鞭影重重,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雷霆万钧,将黑衣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剑光与鞭影交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每一次碰撞都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震颤。观海楼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第七斋斋主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战斗,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戏谑的笑意。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倒在地上的阿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阿梢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上下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他的双手筋脉被黑衣人一剑斩断,肺腑也受了重伤,鲜血止不住地从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和地面。
他侧着头,视线模糊,只能看见满目的红。曾经,他很喜欢红色,因为他的先生总穿着一身红衣,是那片雪原中唯一的温暖。
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剑光与鞭影的交锋,灵力的碰撞,暴雨骤然落下,打在地面,打在他的身上,但这些声音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阿梢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比在北原的雪地里还要冷。他的意识逐渐涣散,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比长途跋涉来到南山,参加一次又一次的比赛还要累;比在倾海日夜苦修,不停学习还要累;甚至比那过往十几年,努力活着还要累。
“就这样……结束了吗?”阿梢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眼皮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陷入黑暗。
“阿梢!”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谁在叫他,他想睡觉,不想站起来,不想再学符阵之术,他只想回家。
“阿梢,想吃板栗酥吗?”眼前仿佛出现了丁修渡的身影。他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不想吃板栗酥,那凤梨酥、红枣糕,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丁大哥有的是钱。”
丁大哥……他还约好了要去见丁大哥呢。
“阿梢,多谢你,愿你修为步步高升,身体健康。”云知水站在他面前,温和地笑着。
云知水,对了,还有云知水,他记得的。
“阿梢,来日方长,我们日后总能再见的。”林桓安站在常青城门口,目光坚定而淡然。
“阿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江凉站在他面前,面对强大的敌人却没有后退一步。
是了,还有你们啊……说好的要再相见的。
阿梢又吐出一口血,林珩和沐冬的战斗还在继续,战斗散开的灵力余波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他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迎接死亡的逼近。可是,他不想死。
我不能死。
我还没有见到丁大哥他们,我还没有去到北原,我还没有回家呢,我不能死。
阿梢咬着牙,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手指微微动了起来。每一次触动都拉扯着断掉的筋脉,每一次都引起全身的颤抖。他记忆里的咒语再次翻涌而出:
“天地为证,日月为明。”
符阵之上,泛起淡淡的光芒。
“血为契引,灵为龙召。”
他的鲜血一点点地在符阵之上蔓延,仿佛在书写某种古老的契约。
“魂归万象,力镇四方。”
阿梢的胸口,那枚护心龙鳞开始散发出冰冷而耀眼的银色光芒,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
“乾坤既定,万法无伤!”
随着最后一句咒语落下,符阵骤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观海楼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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