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子被暖黄色的小夜灯衬托地特别温馨,自己年少时爱着的人就在旁边熟睡,乔知意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拾起滑落到地上的毛毯帮他重新盖好,严时雨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长长的双腿委屈地蜷缩在一起。
看到他并无异样才准备转身回到床上,却突然听到他呓语道:“小意,小意好黑啊,陪着我好不好……”
可能做梦了吧,乔知意又帮他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掖在身下,静静观察了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床上。
想到高一的夏天的某一天,乔知意因为要准备省里的英语演讲比赛,下午放学了之后在学校的图书馆查阅资料,严时雨过来找她等她忙完之后去参加生日聚会,那天是严时雨十七岁的生日,晚上八点多终于忙完,图书馆里的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乔知意收拾好东西装进帆布包里。
严时雨一脸兴奋地对她说:“网上说今天晚上有天象奇观,月亮有史以来离地球最近的一次,要不要看?”
乔知意看着少年清澈的双眼说:“这里好像没有适合看月亮的地方,周围全是大楼。”
严时雨对她挤了个眼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可以看到最漂亮的月亮!”
俩人从图书馆的消防楼梯往上爬,一直爬到最顶层,但是一道铁门锁住了通往天台的出口。
严时雨不慌不忙地从乔知意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只笔,取出笔芯插进锁孔里竟然轻而易举就打开了,乔知意震惊万分:“你竟然还有这手艺!”
严时雨笑着说:“这种锁很容易打开的。”
俩人坐在天台上看着头顶巨大的泛红的月亮,和平常所看到的月亮完全不同,夏天的风拂过,少年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期待,正如他的未来,一切指日可待。
严时雨兴奋地跟她说自己对未来的计划,比如他想学历史,理想职业是做一名文物修复师,如果不行的话退而求其次学哲学也很好,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熠熠生光,乔知意看着少年完美的侧脸,暗暗低下头,她的未来似乎还没有特别清晰的规划,不敢奢求太多,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大学和他近一点,这样至少还有机会呆在他身边。
月亮的轨迹渐渐疏远,俩人蹑手蹑脚地从消防楼梯间下来走到图书馆一楼的大厅才发现已经关门了,整个大厅一片昏暗,乔知意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而严时雨浑身上下唯一的电子产品只有一块手表,骨骼清奇的学霸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上学的时候连手机都不会带着。
他们竟然错过了图书馆的关门时间,俩人靠着木质大书架席地而坐,乔知意说着自己下个月的英语演讲比赛的主题,问严时雨的想法和意见,发现他却一直没说话,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乔知意紧张地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过了好一会儿严时雨才低声说:“我怕黑”
乔知意慢慢挪过去靠近他:“挨着你会不会好一点?”
严时雨轻声“嗯”了一下。
那个晚上她才知道原来一向阳光开朗的少年也有不为人知的面,勇敢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乔知意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怕黑,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就像有的人喜欢吃素有的人喜欢吃荤,有的人爱运动有的人喜欢宅,有人喜欢太阳,自然也会有人害怕黑暗。
只是过了好久严时雨才慢慢地告诉她,因为小时后爸妈忙着生意或是应酬经常把年幼的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有一次停电了,爸妈很晚都没有回来,外面下着雨,雷电交加,小小的他一个人躲在房间的柜子哭到睡过去,从那以后留下了难以抚平的童年阴影。
乔知意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说:“没关系啊,有我在呢,我会陪着你的。”
那时的乔知意还不知道对于严时雨来说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到光鲜亮丽的他,只看到他的阳光和洒脱,有几次偶然被朋友知道他怕黑之后迎面而来的不是理解,而是夸张的嘲笑,而乔知意是唯一一个对他说我会陪着你的人。
乔知意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光线,她一直秉承着上帝给了什么就接受什么,很少内耗,不会去想过多的自己没有的东西,在一个限定的圈子里安安静静地活着,这样的性格在同龄人中显得特别的无趣。
乔知意觉得,人这一生不就是这样嘛,什么都想要反而过的不开心,少一点期待和欲望才会多一点快乐,虽然她一直以来也没有多快乐,但至少不会让自己难过。
天彻底亮了,乔知意轻轻地下床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进卫生间去洗漱,镜子照出她瘦俏的小脸,高挺的鼻梁和两瓣天然红润的唇,这样的脸即便是不施粉黛也显得特别精致,蒋明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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