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母亲和弟弟叫进正院,颇为疑惑:“母亲和弟弟不是在……”她有意隐去了他们目前存身的地方。
“今日怎会上山来?”她遥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青翠林木,这山虽离京城近,但一路走来,隐形关卡不少,断不是母亲和弟弟这样没有身份的人随便能上得来的。
宁母犹豫一瞬,开口道:“那管事的,昨儿夜里说要来山上采什么药材。我们一起来的五六个人,这会全都失散了。这不是,我和平儿走了半道,碰巧看见这院子,来讨口水喝。哪成想遇上这个遭瘟的!”
宁母又狠狠剜了毕太傅一眼。
毕太傅瑟缩一下,将眼睛挪到香兰身上,似乎终于消化掉了父女关系的事实。
怪不得,初见香兰,他便觉得这孩子与霜花极为相像。
原来这竟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他缓缓地转身,对着香兰:“孩子……不管你认不认,我都当你是我的女儿。你母亲的事,是我对不住她。你放心,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绝不让那个章珏再欺负你!”
不待香兰回应,宁母先声夺人:“姓毕的!这孩子虽说是你的血脉,但这么多年,从襁褓里的婴孩长到这么大,是我和先夫手把手教养的。你除了抛弃她们母女,逼死家姐,为她做过什么?今日,你这般迫不及待要认亲,先问问黄泉路上的家姐和先夫同不同意吧!”
毕太傅听她这一番话,猛然想起香兰养父就是宁朗,而宁朗之死,却系人为……
他不自觉低下了头颅,不敢去看眼前之人,只听宁母继续数落。
“我倒忘了,毕太傅富贵加身,光耀门楣。美中不足的是,这么多年竟无所出。你那夫人宽宏大量替你找了十几二十多个小妾了吧。怎么,你这么不中用?你自己不中用,也不能抢别人家的孩子呀!香兰,可是我们宁家正儿八经上了族谱的孩子!你这辈子别肖想了!”
宁母兀自说完,扯着香兰便要离开。
毕太傅见状,颤巍巍请求:“事情已然这样,总不成,连一个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必了!”宁母头也未回,“你不害死我们就万事大吉了!”
香兰轻轻扯了母亲的衣袖,止住她,回首望向毕太傅:
“你罪孽深重,我自不能替生母原谅你。相认更是不可能之事。只盼你日后出事,不要供出我们母子与你的关系。你若做的了这一件事,便算你还有些良心,不至于叫家父、生母泉下难安。”
毕太傅见她如此绝情,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可怜地望着女儿。
“我老了,这些年确实做下许多错事。可是,你能不能体谅我这做父亲的心,给一个补偿的机会?”
“呸!姓毕的!她尚在娘胎里,你便知道这回事。那会你逼着家姐堕胎时,怎么不计较做父亲的心?”宁母啐了一口,猛然拉起女儿往山下走去。
回去的路上,香兰望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和踏实。
“母亲,谢谢您这么多年,待我视如己出。”
宁母回首,见女儿的脸上挂了晶莹的泪珠,叹口气心疼地为她揩去眼泪。
“傻孩子,这些年有你,我和你父亲才能安享为人父母的敦伦之乐。咱们母女不要说这些客气话。”
香兰亲密地挽起母亲的手:“母亲,过些时日,我完成贵人交代的事情,便能和母亲弟弟脱了奴籍,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经营乡下的庄子和田地。女儿尚有务花的手艺在身,咱们定能过上好日子。”
宁母听了,喜出望外,忽又注意到紧紧跟着香兰的“婢女”,神情严肃起来:
“你说的贵人是谁?让你做什么事?如今日这般么?”
宁母上下打量着女儿的装扮,戒备之色愈多。
香兰不能说太多,但不能让母亲误会,只好酌词解释道:“她是我的侍女,是贵人专门安排给女儿保护女儿的。母亲放心,今日之后,我再不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了。想必,今日回去,女儿的答复能让贵人满意。后面的事情便不用女儿操心了。只能毕太傅倒台,女儿就能脱身,带母亲弟弟离开。”
宁母听说她与那贵人对付之人是毕太傅,有些惊讶,随即低声问:
“原来你不知道他是你的生父……如今你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能如此帮着外人对付他么?”
香兰微微一笑:“母亲放心。他那般的人,世间难容。女儿不曾受他半分恩惠,自然不会助纣为虐。他若行得端,怎会让人抓住把柄?他日后落个什么下场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与我们何干?”
听及此,宁母稍稍宽心。
到了分别地时候,宁母万般不舍,再三想从女儿嘴里知道那“贵人”的身份,但香兰只是找借口推辞。
怎么能让母亲知道章珏与她的关系呢?
回府的路上,香兰凝神思考,总觉得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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