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拿出案件的卷轴,恭敬行一礼,双手伸出握在手中,“陛下,案子结了,就是戴见替戴蒙开脱,私自囚禁云大人也是真的。”
李良低着头,听着越来越近得脚步声,一双玄色鞋出现在眼前,手上的卷轴被拿走。
钟离流风交叠双手,将头和身子伏的低低的。
韩昱泽垂着眸,展开卷轴,“平身。”
李良放下手,直起身子。钟离流风站起来,扶了扶衣摆的灰尘。
韩昱泽面色一沉,眉头皱了又皱,胸口微微起伏,攥着卷轴的手收紧,手背的青色凸起。
脸色铁青,声音平静的吓人,“既然此案已经查明,自是按律处置。”想到什么恶劣的勾了勾嘴角,“凉州云苓郡铜安县的西山,不是挖矿缺人吗?”
李良思索片刻,轻轻开口,“是的,陛下。”
韩昱泽转过身向前踱了两步,突然转身,“既如此,那就将他发配此地。查封府邸,府中的值钱物什收归国库。”
“戴蒙自是不得在参与科举,不如就将他阉了。”
一年前,李良回朝路上在此地停留过几天,他至今记得。
铜安县的人质朴、善良,此地矿物丰富,但少雨,易闹旱灾。
百姓没水,只能去到地下寻水,挖地。导致没多远处就能看见一个坑洞,人人没什么精神。
他回朝时便将情况上报给了,本是要从临近海引水,但此地地小人多,情况得到缓解,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钟离流风在一旁听着,低着头,颤了颤长睫,瞪大眼,心道:阉了?那不就是成太监了。
心底莫名有些解气,但这远远不够。
李良对戴蒙行事行事、言语都是看不惯的,被宠惯的富家子弟,他司空见惯了,却不苟同。
如今他落到这般田地,是咎由自取,忽的意思到起了一丝不该对坏人有的怜悯。除此,也只是仅仅如此。
本犹豫该不该说,但还是提醒道:“您这般对戴蒙,他只会心生恨意,他本就不是安分之人,留在宫中将来是个祸患,终是不妥。”
韩昱泽不屑道:“朕知晓,他不过是个浪荡子。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只因着他的身世狐朋狗友捧着他,戴见护着他,生活富裕、安逸,他才这般顽劣、胡作非为,甚至令人厌恶。”
“这一下坠入泥潭,没了那,一辈子抬不起头,曾经的友人弃之、唾之,视如蝼蚁。”
嘴角的弧度肆意上扬,低垂着深眸,笑的邪魅又瘆人,“不是件极其有趣的事吗?”
李良抿唇,神色复杂,“陛下……”
韩昱泽轻轻打断他,讥讽一笑,“无碍,不等他见到我,底下的人,凡是有点心思、眼力见的,早早就会收拾他,哪会有他好日子。”
“若他能屈能伸,忍得了屈辱、挨得了拳脚,日子可能好过些。”
“只是别让我知道哪个蠢虫,愚蠢到将他上报到我这,说他好话,要我不予计较、提拔他。那我先收拾收拾他。”
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他,“见此令牌如见朕,由你派人一同押送戴见,前往凉州云苓郡铜安西山矿场。持令牌调人他们不敢不听。”
李良双手接过令牌,“臣领命。”
钟离流风见他们说完,双膝跪下,掷地有声道:“戴蒙欠我三十平杖,还请陛下应允。”
韩昱泽看着地上跪着的少年,“允。”
钟离流风:“草民斗胆想亲自杖责。”
“为何?”韩昱泽从她中看见了恨,她怒目,带着偏执,“因为这是他欠我得!”
韩昱泽一双桃花眼,弯了弯,“朕允你。”看向她身旁的李良,“李爱卿,你将戴蒙带来,还是在宫门外,登闻鼓下,当众刑杖。”
钟离流风起身,“谢过陛下。”
他觉得这当今陛下与他是一类人,都是疯癫、揣着坏,而她更是伪善之人。
“另外给戴见父子二人各带一份圣旨过去。”走到桌案前坐下,提笔蘸墨写了份圣旨。侧着身子挡住,从书架上的匣子中拿出玉玺,盖章。
李良接过圣旨,退下,出了殿。
临走前还告知他,能调包,誊抄,拿到糊纸东西,定是礼部的人。甚至可能是和云大人一同作为监生。
钟离流风也跟着去了,他说,他想看看他们挫败、恐惧、恨意交滋,甚至是戴蒙接受不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偏偏落了泪。
脸上毫不掩饰,猖狂的笑。
韩昱泽没有拒绝,唤他退下。
钟离流风跟在李良身后出了御书房,出了宫门,来到国公府门口。
钟离流风想到前两日来国公府是第一次,还是翻墙。今日第二次,他不仅要从大门走进去,还得大摇大摆的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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