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驸马,高热中一直在念殿下的名讳。
松闻剩下的半截话卡在喉中,神色懊恼。
宜阳公主府离永嘉郡主在吴州的宅邸不远,薛蕴容含着心事,不觉间便到了。
门前多了两只憨态可掬的石猴,手中还各插着一枝梅花。瞧着这东西,薛蕴容烦乱的心情稍稍转晴,不禁哑然失笑。
别人门前都立着威武的石狮子,独永嘉特别,爱在门口摆新奇物件。都说物肖主人形,门前的雕像倒颇合永嘉的古灵精怪。
“阿姐——”一抹桃红色的身影从拐角闪了出来,步子颇快,几下就蹦到了门前。
见薛蕴容打量着门前的新物,连忙炫耀:“阿姐看到了吧,这是我在灵山淘到的新玩意,多可爱,还能添福添运!”见薛蕴容忍不住又要笑,挽上她的手臂晃了晃,“阿姐别笑,我等你都等的都饿了,待会儿你该自罚三杯。”
永嘉紧紧贴着她的手臂走近院落,笑闹间,薛蕴容隐隐嗅到了一丝冷香。
永嘉不是不喜焚香、从不用香丸染衣吗?
“你怎么熏了沉水香?”
“啊有吗……应该是路过哪里不小心沾到了吧。”永嘉干笑了两声,抓紧了薛蕴容的胳膊,“阿姐快些走吧,我真的饿了。”
原本未作多想,但永嘉神情古怪,手脚间不觉流露出紧张的意味。
薛蕴容神情一凝,心中已隐隐浮现了答案。
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她。
永嘉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到大最怕薛蕴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她咬了咬唇,吞吞吐吐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请了钰表哥来,阿姐不高兴吗?……可是我们兄妹三人许久没有一起小聚了。”她瞧着薛蕴容的脸色,声音愈来愈小。
“走吧。”
没说高兴与否,只是妥协地叹了口气。
永嘉稍稍舒了口气,声音也大了些,扯住她的袖子往里走,“我还准备了礼物给阿姐,那可是我在荆州费劲千辛万苦才求到的宝弓。”
走了几步,来到了后院。
廊下摆了长案,郑钰正端坐在案前烹茶,一旁炭盆烧的正旺。
永嘉看着不做言语的二人,心念一动,将薛蕴容往案几前一推,向屋内跑去:“你们先聊,我去拿弓来!”
须臾间,廊下只闻木块被灼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烹茶时氤氲的白雾柔和了郑钰的眉眼,他将茶盏推来,行动间袖中冷香阵阵。
“永嘉传信于我,说给我带了好东西,约我吴州相见,我便来了。”郑钰率先打破了沉默。
薛蕴容接过郑钰递来的杯盏,在他对面坐下:“数月不见,兄长一切可好?”
郑钰颔首,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数月不见,你怎么不问我讨要礼物?”
他从桌案下掏出一个漆盒,打开放在薛蕴容手边。
“我途径南阳时,遇见了这块玉,觉得很适合你。你拿来做摆件也好,做玉镯也好,或者……你与承昀做一对玉佩也好。”
世人都说宣平侯温和似水,可此刻薛蕴容几乎要被郑钰炽热的目光灼穿。
宜阳公主与驸马感情不顺之事不是什么秘密。
她看着被白绸包裹着的、泛着莹润光泽的玉石,再一次拒绝了他的试探。
“多谢兄长,是我与承昀有福了。”
恰这时,永嘉抱着狭长的木匣走来,消解了此处凝滞的气氛。
她看见案几上的漆盒,啊了一声,嬉笑道:“钰表哥也给阿姐准备了礼物啊,阿姐也看看我送的,是不是比你那把旧的更好?”
紫衫木的弓身修长,牛筋线搓成的弦紧紧绷着,按住弓弦拨动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任谁来都能看出这把弓箭的名贵。
薛蕴容感受着手下弓弦颤动的余韵,心思却因郑钰的话不自觉飘向了澹月轩的那人。
昨夜他与自己据理力争的时候精神抖擞的样子,可不像会突然生病的模样。
难道老天开眼,要烧一烧他的脑子?
活该!恨恨想着,心头又漫起一阵酸意。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薛蕴容觉得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会在此处听见越承昀的声音。
“他,他不是……”永嘉杏眼圆睁,声音像从喉咙硬挤出来的,几乎连不成句。
薛蕴容也难以置信地看向来人。
越承昀素来在意自己的仪容。无论何时,他的发髻都整齐束起,玉冠紧扣、衣饰整洁,言辞举止堪为君子典范。
此刻鬓发散乱、面色苍白跌跌撞撞跑来的又是谁。
几乎是一瞬,薛蕴容的鼻腔充盈着他身上青竹般的气息。
“阿容!”越承昀几乎是惊慌地抱住了她,他将手臂越箍
喜欢重山别梦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重山别梦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