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天空还是阴霾的。
白荔交完费用之后又回到病房看了一眼奶奶,才离开人声逐渐嘈杂的医院,往工作的酒店方向走去。
高中毕业那年他辍学了。
考上的大学也并没有去上。
直接投入工作中的他没有良好的学历支持,找不到特别好的工作。
投了许多简历都无疾而终,最后还是凭着优越的外貌,才在那家五星酒店里找了个迎宾送客的服侍生岗位。
现在时间还早,快点走的话能赶在打卡之前回到酒店,省掉两块钱的公交费。
白荔需要钱,一天都不敢请假,也完全不敢迟到。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忙忙地闯进潮湿的空气里,沉重的脚步停在斑马线前。
对面的红绿灯,在他模糊的视线里被撕扯得混沌,才停下的雨不知何时又开始绵绵落了下来。
好恶劣的天气。
雨丝落在人脸上,仿若密密麻麻的针脚,带着轻微的刺痛。
白荔的头有些疼,他无力地低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隐约看见身边一同等待绿灯的行人向前走去。
他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红绿灯,明明看见了红灯还未变,人已经不假思索地迈动了步子。
他听到有谁叫了一声,但没去理会。
刹那间,一辆轿车与他擦肩而过,手臂上传来一阵淤疼,吓得白荔立刻精神了三分。
他抬起慌乱的双眸,马路对面早已是下一个红灯闪烁。
那辆黑色轿车稳稳在他跟前停下,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比白荔高太多,一下子,白荔没能看清他的脸。
“……”
苏堂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人以此谋生感到司空见惯。
他看了眼车子,才转而把目光放在了冲出来的白荔身上。
他盯着白荔捂着的手臂看去,眼眸不悦地压了下来。
上个月刚被不长眼的碰瓷,这会儿又来了。
他淡漠开口,“需要去医院吗?”
“不……”白荔摇摇头,声音有气无力,“不需要。”
“那就是要钱。”
见白荔没有否认,苏堂玉无言嘲讽。
随即,他瞧见面前的青年顶着湿热潮红的脸朝他看了过来,双睫颤抖着很快别过了眼去,“我没事,不需要你赔钱……”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很清瘦,眼尾有一颗很小很浅的痣,让那张一眼清纯白花的脸多了些媚色。
不过他很快就把头低了下去,单薄的脊背在被雨缠绕着的水洗短袖里映出来,宽松的衣服下面,腰却纤细得明确。
苏堂玉微微低头,看见青年柔白的后颈中间落着一颗小红痣,蒙蒙的雨丝落下来,将那颗小痣弄得绯红湿透。
“……”
耳廓上的蓝牙耳机在这时接进电话。
苏堂玉皱眉,从西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随心所欲地按到白荔身前,“有事联系。”
白荔原本不想接,但男人递出后就转身回到了车里。
对方似乎在和谁打电话,白荔听到他语气低沉,“他要死就让他去死。”
语气很是不明朗,叫人感到害怕。
白荔闻言,目光追着男人的背影去。
对方身高腿长,肩背宽阔,比例和高档橱窗里的假人模特一样,将身上的正装外套撑得没有一丝褶皱。
是模特吗?
对面,下一个绿灯已经亮起,白荔来不及想那么多,他收好名片,和等待同行的人一路往斑马线那头走去。
*
白荔完全不知道要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
一天五千块,三天就要将近一万五,卖了他也不值那么多。
白荔深吸了口气,终于熬到下班,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后就去医院看奶奶,再去做兼职。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的柜子,听见有人往更衣室来,便快速套好衣服合上柜门往外走去。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听见同事在说关于他的事情。
“那个白荔,今天又穿得破破烂烂来,真是的,而且经理对他真是上心……”
与说小话的人迎面相对。
那人没想到白荔就在里面,尴尬得脸色一红,又傲气地撇了撇嘴,没打算道歉。
白荔现在没心情跟他计较,往前走了两步与之错身,想到什么,又停下来走到他面前。
“干嘛?”那人梗了梗脖子,“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捡垃圾的人都比你穿得好。”
白荔没接话,转而问道,“你们俩能借我点钱吗?”
“你疯了吗?我们哪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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